那個年份久遠的疤痕又被咬住,隻是這一回沒有皮開肉綻的痛,而是像水蛇一樣,溫潤又緩慢地碾了上去。


    **的,溫熱的。


    瞿新薑雙目放空呆滯,腦子裏空空如也,身體因害怕而變得僵硬。


    過了數秒,她猛地推開傅泊冬。


    傅泊冬略微直起了點兒腰,手背從唇上擦過,模糊了口紅的界限,手背被沾染上了一片紅。


    瞿新薑沒有低頭,她知道自己的鎖骨一定也被染紅了。


    留在鎖骨上的口紅,是打翻在白色畫布上的紅顏料。


    傅泊冬並沒有把她的抗拒太放在心上,用很淡的語氣說:「你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糟,我有時候甚至不能好好工作,我每天都很苦惱。」


    瞿新薑眸光閃躲著,顫著聲問:「你的生活到底亂在哪裏,如果這算是亂,那……」


    「那你也想要,是嗎。」


    「我……」


    傅泊冬低低地笑,屈起膝蓋抵在了她的腿邊,解開了自己襯衫頂上的一顆扣子,扭頭把淩亂的長髮甩到肩後。


    「我擬了一份合同,隻要你簽了,我能給你你想要的。」傅泊冬似是在蠱惑。


    瞿新薑不作聲。


    「你要盡快考慮好,為你,為你的朋友,別讓你朋友的生活因為你也變得一團糟,我聽說她很照顧你,甚至因為你換了工作。」傅泊冬用商量的語氣,然而卻像是沒給商量的餘地。


    瞿新薑的朋友隻有林珍珍了,她很清楚傅泊冬指的是誰。


    傅泊冬抬手看了腕錶,「十分鍾。」


    漫長的十分鍾裏,瞿新薑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的思緒亂成一鍋粥。


    在她的視線中,傅泊冬腕錶的秒針在緩緩轉動著,一圈又一圈。


    時間臨近結束,傅泊冬開始倒計時。


    「十、九、八、七、六……」


    傅泊冬嘴角的口紅被抹至臉頰,嘴唇在倒數中開開合合。


    瞿新薑仰著頭,漂亮的肩頭隨著呼吸起伏,「好,但你要靠我治病,合同裏如果有我……不認可的,我有權提出異議。」


    「可以。」


    然後,傅泊冬握著她的手腕,把她帶回了自己的臥室。


    臥室裏,瞿新薑手腕上的力道鬆開,她背對著傅泊冬一動不動地站立,雙目忽然被一塊柔軟的布料蒙住。


    第22章


    蒙眼的布並不透光, 她的世界被黑暗侵襲。


    瞿新薑茫然無措地站著,她知道傅泊冬生著病,這個晚上, 她怕是要遭殃。


    傅泊冬還在她的身後, 她後腦的頭髮被布料壓著, 那雙好看的手,似乎在給布料打上一個結。


    「不是……要簽什麽合同嗎。」瞿新薑微微瞪著眼, 眼睫刮在布料上,在感官被蒙蔽後,她越發的慌張。


    好黑啊, 想哭了。


    瞿新薑雙眼泛酸, 因為未知的恐懼而瑟瑟發抖。


    或許傅泊冬走到了她的麵前,因為那越發含糊淩亂的呼吸聲, 從她的耳後緩緩前移。


    覆在她眼前的布料被輕輕調整,傅泊冬的指腹好似不經意地劃過她的臉頰。


    傅泊冬隻是在認真地檢查,以防這一層布料沒有將瞿新薑的眼睛蒙嚴實。


    瞿新薑抿起了嘴唇, 唇角流瀉出一點類似於嗚咽的聲音,因為憋著氣, 險些把自己憋得暈過去。


    傅泊冬很輕地笑了一聲,「是要簽合同, 但我要先試用, 看看效果如何。」


    瞿新薑寒毛直立,「怎麽試用?」她掌心一瞬間滿是冷汗,氣息也跟著急了起來。


    傅泊冬靠得很近, 「不需要你做什麽, 你隻要好好地待在邊上就好了。」


    「那你呢。」瞿新薑問。


    「我會做一些事情, 用來跟以前做對比。」傅泊冬淡聲說。


    在眼睛被蒙住後, 瞿新薑竟能清清楚楚地聞到那股清冷的香氣,像是大雪裏從寺廟裏飄來的香火味,嚴肅而冷清。


    聞到這氣味,她不由得又屏住了呼吸,明明被蒙眼的是她,可心覺冒犯的也是她。


    「跟著我。」


    隨後,瞿新薑被圈住手腕,傅泊冬牽著她往前走。她亦步亦趨,走得格外心驚,生怕撞上什麽東西。


    傅泊冬很快停了下來,「你怕嗎。」


    「有一點。」瞿新薑撒了謊,其實不止一點。


    隨即,她肩上微沉,被按著坐下,不知道坐到了哪兒。


    瞿新薑垂在身側的手甚至不敢肆意摸索,惶惶不安的心奮力跳動。


    圈著她腕子的手一鬆,傅泊冬似乎走遠。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漸漸離遠,好似什麽櫃子被推開。


    瞿新薑對個房間的布局並不是那麽了解,單憑這聲音,沒辦法猜出傅泊冬在做什麽。她變得異常的警惕,像是武俠劇裏的人,在練就一身聽聲辨位的本事。


    過了一陣,傅泊冬的腳步聲又響起,從遠處緩緩走近。


    瞿新薑成了驚弓之鳥,不著痕跡地往後仰了點兒。


    一雙手搭上了她的肩,順著肩線緩緩滑落,很輕地撘在了她的腰上。


    太親昵了,且傅泊冬的動作緩慢又輕柔,親昵到令她毛骨悚然。


    她的腰被掐了個正著,那兩隻手死死地扣在上麵,雖不至於窒息,可她的內髒受到稍許擠壓,難受得眼淚都淌了出來。


    瞿新薑慌忙抬手,胡亂地搭上了傅泊冬的手臂,顫著聲說:「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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