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萬裏無雲,天空湛藍的像是一塊完整無瑕的翡玉,一道山脈延伸數千裏,恍若一道龍脊橫亙。


    一隻通體黃色,絨羽柔順的小鳥兒發出清脆的鳴叫聲,悠哉樂哉。忽然間,這隻黃色小鳥兒的鳴聲戛然而止,一道呼嘯的風聲響起在它耳廓邊上,而隨著這道呼嘯風聲的越來越大,一個黑點也漸漸映入眼簾,隻見一名麵龐如鷹的中年修士疾速駛來,速度之快僅是轉眼的功夫就從它身旁掠過。許久後,才感受到一股強勁的狂風吹來,將它生生卷起老高。


    那名生有鷹鉤鼻的修士,兩隻手掌各自拎著一道身影,在其腰身上還係著一條黃色繩帶,繩帶的末端拴縛著五道身影,三男兩女。


    鷹鉤修士在強行禁錮林雲後,便急切地沿著整條山脈追尋,將所見到的修士全部都抓了過來,不過皆是處子身,最不湊巧和最可憐的便是那對即將行事的男女。


    半柱香後,鷹鉤修士落足在某處半山腰上,荒林密布,一眼望去,皆是鬱鬱蔥蔥翠綠一片,山下雜草亂聲,足有一人高。


    鷹鉤修士將林雲和那名看似仙風道骨的中年修士隨意的仍在一旁,雙目微眯的看著山腰下荒蕪人煙的雜草叢林,黝黑如碳的麵龐上露出凝重和欣喜交雜的情緒。


    林雲眉頭顰緊,全身靈力像是被重重山峰壓住,難以調動分毫,不過仍是能夠溝通丹田中的鼎耳,讓他微慌的心稍安。


    腦海中念頭百轉,不知道鷹鉤修士挾持他們所來是為了什麽,不過那禁錮於體內的勁道卻是要超出那名血煞宗的先天老者,難道是築基甚至結丹老怪?


    升起這個念頭的同時,林雲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是築基或結丹老怪要取他性命,也唯有躲進鼎耳世界內了。


    強壓下內心的緊張和惶恐,林雲目光掃過旁邊臉色發白的中年道士,許是和林雲臆想中的一樣,也想到了那般可怖情況,中年道士縮成針孔狀的瞳孔中透出難以掩飾的驚悚。


    至於在他身後被繩索緊緊縛住的五道身影亦是同樣表現,額頭上冷汗涔涔,身子蜷縮在一起,若是披上一襲紅袍,便像是一隻被烤熟了的蝦。


    “老夫好不容易找到一具匹配屍身,絕對不能就此放過!成敗與否,就看今日了!”鷹鉤修士深吸口氣,低聲嘀咕了兩句,旋即轉過身來,衝著橫七豎八斜躺著的林雲等人說道:“本來不是今日,你們也可以逃脫一劫,可想不到他恢複的竟是如此快,也隻好委屈你們了。”


    “前輩,在下汪家人,希望前輩不看僧麵看佛麵,將我小夫婦二人放歸回去,必定有厚謝!”之前那名麵容俊秀的男修恭聲道,抬出自己的姓氏家族,想要借勢力逃脫一劫。


    林雲初來,不知道汪家在吳國處於什麽地位,有什麽樣的勢力,但其餘四名修士在聽到汪家字眼後,目光中皆是閃過一縷異色,夾雜有一種不忿之情。


    鷹鉤修士幹裂的嘴角浮現一絲嘲諷的弧度,並不買那名俊美男修的賬,冷冷說道:“區區一個汪家也敢搬出台麵,算得了什麽,憑什麽要老夫的麵子!”


    俊美男修身旁蜷縮著的俏麗女子聞聽,蒼白的麵頰再次白了數分,用威脅的口吻顫音道:“我家老祖宗若是知道……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鷹鉤修士唇角的弧度更加冷漠了,譏誚道:“別說你家老祖宗了,就算是你們墳墓裏的骷髏架子跳騰出來,老夫也無懼!”


    “你……”俏麗女子聽到鷹鉤修士的辱沒,心頭陡然一怒,竟是忘了受製於人的恐懼,不過在關鍵時候,被旁邊的俊美男子止住了將脫口的話語。(.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不過,看你膚色白皙,皮脂嫩滑,若是真的死了,真就是可惜了了,不如……嘿嘿……”鷹鉤修士一隻枝杈般的手掌摸了摸下巴,臉上閃過淫邪之色,說道。


    俏美女子臉龐上浮上一朵紅霞,恐懼道:“你想幹什麽,老族最是疼愛我,若是讓他知道你敢擄劫我,必定饒不了你!”


    鷹鉤修士從鼻腔中發出道冷哼,不屑地說道:“別說你口中的汪家,即便是此地的莫虛洞在老夫眼中也算不得什麽人物!”


    “放心,老夫隻是借你們的處子精血一用,若是破了瓜的,老夫還懶得懂你們分毫,耽誤時間!”


    俊美男子聽到鷹鉤修士所言,暗自惱恨自己動作太慢,旋即念頭一轉,朗聲道:“前輩若是挾持我二人,必定能夠從汪家交換出來雙倍,不,十倍的處子身修士!”


    鷹鉤修士用看白癡的目光盯著俊美男修士,沙啞著的嗓音嘿嘿一笑,諷言道:“你這是小瞧老夫還是太高估自己,去汪家挾持?哼,這種麻煩事,老夫……”


    鷹鉤修士話未說完,似是感應到了什麽,猛然扭轉過身,目光凝重的盯著山腰下方的亂草雜叢。枯瘦掌指彎如鷹爪,陡然射出七道黑色流光,轉眼沒進東倒西歪的七人眉心。


    林雲大驚,不過渾身靈力已經被禁錮,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黑光沒進眉心中,而那道黑芒則像是滴黑墨水,一道黑點印在眉宇間。


    不等林雲等人多思,耳邊便傳來一道焦急中挾著興奮的冷冷警告聲:“這是蝕骨毒,若是聽從老夫命令,也許能夠活下來,若是不然……生不如死!”


    說罷,鷹鉤修士也不理會幾人的反應,轉身將沉凝的視線落在山腰下那片搖擺不定的荒草叢上,猛地噴出口暗紅色精血落在掌心,雙手合十掐動法訣,一股濃重的腥味擴散開來。


    隨著濃重腥味的擴散以及鷹鉤修士手頭法印的變換,那原本空蕩蕩唯獨有叢生雜草的地方驟然掀起陣陣狂風,恍若要將地表都掀飛起來。


    人高的雜草藤蔓,在林雲和中年道士目瞪口呆中,竟是驀地變幻,一片空曠而亂石淩亂的穀底就這麽出現在幾人眼前。


    一道淡紅色的光罩倒扣在穀底,在紅色如巨碗倒扣的光罩內,一道渾身漆黑的人影披頭散發,雙臂如鐵鑄,重重地砸擊在眼前的紅色光罩上。


    如鐵鑄的黑臂每一次落擊在光罩上,其上的紅色便閃耀一下,隨即斂去,但蕩起的陣陣波紋卻是緩緩漾開,似是堅持不料多久。


    “哼,老夫將你練成屍身,當是你的榮幸,敬酒不吃吃罰酒!”鷹鉤修士重重地冷哼一聲,繼而轉身,大袖一揮,林雲等七道身影就像是風中的蘆葦,朝著下方飄蕩而下。


    將一絲心神勾動丹田中的鼎耳,林雲眉頭緊緊皺起,神色凝重至極,身軀拋出一道淺淺弧線後,落在一塊光滑青石上。


    青石上刻有一副詭秘圖案,刀刻般的符文連接著前方的淡紅色光罩,時而隱斂時而大盛,而其餘六人也被扔到了同樣的青石上,將山穀包攏起來。


    鷹鉤修士身行一晃便站在紅色光罩前,冷冷地凝視著眼前似是發瘋般的漆黑如鐵亂撞的身影,朝著林雲幾人所在方位環視一圈後道:“你們將體內的靈力和血液灌注進座下的青石紋刻上,若是能堅持到最後不死,老夫必定有重謝,若是有其他念頭,你們當場就會被體內的那滴蝕骨毒侵蝕,神形俱滅!”


    鷹鉤修士說完,雙臂一揮,體內被牢牢禁錮住的靈力如歸水的魚兒,即刻湧動起來,俊美男修和旁側的貌美女子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意有所指。而林雲不遠處的中年道士以及另外三人皆是目光閃爍不定。


    將眾人的反映盡收眼底,鷹鉤修士冷冷一笑,乍聲喝道:“開始!”


    在開口的同時,他便一腳踏進光罩內,直行麵對渾身漆黑如鐵鑄的身影。漆黑身影披頭散發,看不見真容,在鷹鉤修士踏進的刹那裏,他便停止了攻擊光罩,轉身麵向鷹鉤修士,那張雖然看不清五官的麵龐,但卻是能感受到其內的陰冷,黑色的掌指緊緊攥攏,發出金鐵的鏗鏘音。


    林雲沒有妄動,在鷹鉤修士發出命令的時候,他便將體內的靈力混雜著鮮血灌注進座下的青石上,似是嗜血的妖獸,來者不拒。青石上的光芒猛然大盛,帶動起麵前的紅色光罩,不同的是,其上竟是覆上一層嫣紅。


    林雲從儲物袋中翻出兩顆靈石,緊攥在掌心,補充體內靈力,另一方麵將兩滴淚藥不著痕跡的轉移到墨色水滴所在。


    兩滴淚藥晶瑩剔透,似是女兒家耳垂上的玉墜,在緩緩接近中,那滴墨黑色的蝕骨毒液竟是產生微微顫栗。林雲大喜,臉上卻是保持著一副驚恐不安的神色,淚藥對此果然有用,不過並未即刻將其罩籠,靜觀其變。


    其餘六人神色各異,若有所思地盯著光罩內的兩人,心裏的算盤打得響亮。


    鷹鉤修士的鼻子更前挺了,深陷眼眶的眼球射出兩道陰鷲視線,對於光罩外幾人的神色變幻恍若未聞,因為各種異樣情緒的交雜,使得他黝黑膚色下竟是浮現出濃濃的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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