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神宗,一個讓東洲乃至整個靈界震動的宗門,那是一個鼎世輝煌,正應了那句盛極必衰的老話,成為了無數人的眼中釘,在傲世後化為一培黃土,被無情的抹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林雲目光沉靜,眸中深處閃過莫名的色彩,即便是修仙界中的小蝦米存在,他也能感受到那種淒涼和悲傷。


    據邋遢老頭所言,當初的靈界,若是發現有一個傀儡名震一方,並算不得什麽稀奇,甚至有許多修仙宗門中竟是摻雜有傀儡弟子,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門長老也試探和發現不出,直到湮滅的那一天,才發現原來自己所信任與依靠的左膀右臂竟是潛進來的傀儡探子。


    “可惜……一切都不複存在!”林雲在沉吟中歎息口氣,再多的輝煌,那畢竟是過去,除了能在史書典籍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外,別無其他。


    輕搖了搖頭,林雲將這些雜七亂八的念頭拋出腦外,開始回味和整理起來從邋遢老頭口中得出的訊息。


    傀儡是一門精深的道術,與煉丹和煉器比起來都不遑多讓,而衍神宗的支柱之一傀儡術則是其中的集大成者,涵蓋了數十種不同種類和功能的傀儡,其下的分支更不用多說,繁多得繚亂人眼。


    而邋遢老頭口中的魂傀儡和機關傀儡則是其中最為常用和實用的兩種,但煉製起來也最為麻煩和棘手,即便是衍神宗中也隻有少數人能掌握。


    魂傀儡與普通傀儡最大的不同處在於前者有精神意誌,而後者則是冷冰冰的死物,隻要擁有操縱之法,便是可以肆意操控。


    寄予傀儡身中的魂可以是修士自身的分神,亦可以將人或妖獸的精魄通過某中方式煉化,使得其隻剩下單純而簡單的靈智,再由祭煉者長期的培育和灌注自身精神意誌,使其成為一個獨立的靈魂體,而和傀儡本身的關係便是與修士奪舍要找個宿身相似。


    至於機關傀儡就容易理解多了,重點就是前方的機關二字,在身體內有無數精密構造,能夠在其腦海中刻印下規章和流程,可以自行操控。


    簡單的做個比方,若是一具機關傀儡的製作者在其腦海中摹刻下不惜一切代價殺死某人的命令,這具傀儡便會勇往直前,直至身體碎裂的不能再動彈分毫為止。


    林雲心底震驚,目光不由得掃向斜前方呆滯站立的丈高魁梧巨漢,比他大腿還要粗的脖頸處飄揚著一朵淡黃色小花,在這種情景下竟是產生中莫名的協調感。


    回想起魁梧巨漢在承受如山巒般重量的紅色光幕時,眼底深處閃過的那絲驚恐,林雲眼中的駭然越發的濃了,若非是感受不到生命跡象,誰又能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巨漢是具傀儡?


    在某中意義上說,這已經脫離了林雲對於傀儡的認知,除了以上所說毫無生機以及被一朵黃色小花定住外,他已經能算得上是一個生命體,若是給予時間,腦海中的靈智也許會像妖獸般逐漸開啟和發展。


    不過,傀儡體終究是傀儡體,並不能像修者般吸納吐氣,所以創造者將其限定在什麽境界,那他終身便是什麽境界,也許會因為其內的破壞和損耗而降低,但絕對不會提升,除非可以更換和修複零件。而體內的精魂也以某種方式禁錮,隻要脫離便會煙消雲散,也不會發現另尋寄托體而奪舍的現象。


    朱紅色的木偶傀儡,從黃眉道士手中得來,那飄逸和嫵媚的身姿在林雲眼前一晃而過,這段時期來,木偶傀儡無疑是至關重要的,無論是在丹峰深處亦或者是山澗處的鳳冠長蛇。


    不難判斷出來,幫了林雲天大忙卻落得個粉身碎骨的木偶傀儡屬於邋遢老頭口中的最普通的死傀儡,需要修行者分神操控,而木偶中所封存的應該是一套劍法。


    捋清思路的林雲仍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這已經不是簡單意義上的傀儡了,可以說是在造人,批量生產修行者。


    難怪萬年前的衍神宗會如此強勢和鼎盛,簡直是一個可以批量生產修行者的地方,且可以保證完全的忠實,不存在人性的爾虞我詐。


    “那我應該也算是衍神宗的傳承者了吧?”林雲沉吟了許久,腦海中突然迸出一道靈光,使得他對於那種神秘而強大到極點的傀儡術以及其餘散落在未知處的衍神法訣的渴求度更加高漲了。


    邋遢老頭雙指成劍,從中激射出道青色靈芒,噗的一聲中,將旁側半人高的斷木茬切下半截,一屁股蹲坐所在略顯濕潤的木墩上。


    “是否有控製法門,可以掌控這個大家夥?”林雲從沉吟中回過神來,舔了舔嘴角幹裂暴起的白皮,轉頭問道。


    邋遢老頭取出兩枚青色丹丸拋進嘴裏,嚼得嘎嘣脆,惋惜的搖頭道:“剛才老頭子將這方圓十裏都翻找了一遍,連個屁也沒有!”


    “而且據一些典籍記載,這種魂傀儡也隻有意誌灌輸者可以操控,除了煉製者外,很難找到什麽有效的方法進行控製。”


    聞言,林雲眼中閃過沉吟之色,落在魁梧巨漢身上的視線久久未曾移動,就像是一匹狂縱的野馬,雖然能夠用盡方法捕捉進馬廄,卻是難以駕馭。


    “據老頭子估計,那株淡黃色小花能夠觸動傀儡體內的某種禁製,從而能夠禁錮和封印,所以裏麵必定有能夠保障精魂生存的東西!”邋遢老頭翻出柄銀白小劍,一把將下頜處半紮長的胡須割斷。


    “源!”


    一個字眼猛地在林雲腦海中顯現,除了這種東西恐怕再難找出其他替代品可以保證其內精魂在封印的同時存活下去。


    “你準備怎麽辦,不會是將他剖開,取出裏麵剩餘的源吧?”,林雲偏過頭,看著兩隻綠豆眼滴溜溜直轉的邋遢老頭,沉聲問道。


    邋遢老頭眼球中閃過綠幽幽的光火,並未回答林雲,隻是盯著前方半扭著腰身呈現出一種怪異姿勢的魁梧巨漢嘿嘿奸笑著。


    ……


    就在林雲兩人思量如何處置這個龐然卻無法操控的大物時,十條路的岔口前,血真等人也已從那個古怪陣法中脫身,幾人像是掉進水坑裏,前胸後背都被汗水浸濕。


    爬出最後一步的焦化,似是發泄般的狂吼一聲,滿是血跡的麵頰尤顯得猙獰可怖,似是從幽冥中逃出的厲鬼,兩隻被怨氣和怒火充斥的眼眸死死地瞪向第三條路,也就是林雲和邋遢老頭選擇的方向。


    身子不受控製的抽搐起來,焦化粗重地喘息著,一幅幅畫麵在眼前電閃而過,嗓口處猛地湧上一陣腥甜。


    “不要忘了宗主和長老的吩咐!”忽然間,一道略微粗重的冷喝從旁邊傳來,血真有些鄙視地瞥了滿身血跡的人影,若非是趙析可能會陷入困境需要人手,他絕對不會發出絲毫聲音,任由這個被怨恨充斥腦間的人去送死。


    血真沉冷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盆寒涼的冰水將焦化潑醒,雖然因為血跡的遮掩看不清其臉上的表情,但從他發抖的唇角和緊攥的拳頭就可以判斷出來那種由惱憤和恐慌交熾的情緒絕對不好受。


    “啊……我一定要殺了你!”這種情緒在焦化肺腑間肆虐了片刻,最終化成一道尖銳的嘶吼聲,傳進了前方的密林中,久久未能平息。


    血真冷笑地看了焦化一眼,心中對於林雲的惱火反而大大降低,倒是幫了他個大忙,令這個對手徹底陷入深淵中,而今的血真竟是思量起如何才能保證林雲不死或者是死在焦化的背麵,以至於可以使得他永遠被這個心魔纏繞。


    不過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現在可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若是趙析出了什麽事情,一切都是白搭。


    雖然上了邋遢老頭的當,但血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狠厲的麵孔下也藏著一絲精明,反手不知從那裏取出一個殷紅袋子,從中取出兩枚猩紅丹藥吞下,臉頰上瞬間升騰起兩抹不健康的潮紅,一看便知是某種大消耗且後遺症極大的療傷丹藥。


    稍稍地調息了片刻,血真轉過身,對著同樣拿出一隻青色儲物袋,將幾粒丹藥放進嘴裏的中年修士微笑道:“道友可有辦法聯係貴宗的閆公子?”


    中年修士深吸了口氣,微閉的雙眼睜開,粗濃如墨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瞳孔微縮中沉凝道:“有是有,可惜被剛才嶽陽宗的老頭掠去!”


    “普通的傳信符肯定不行了,誰知道是否會再碰到什麽古怪情況!”血真輕笑了兩聲,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道友不如跟隨在下前去,假若閆公子和少主一起,自然為好,可若是不在一起且閆公子出了什麽意外,道友也可以尋個庇護場所!”


    聞聽到血真這句赤裸裸的鼓吹言語,中年修士眸光閃了閃,並未做出什麽表示,隻是默然地掃視一遍眼前的十條扭曲小道。


    看著並未做出什麽表示但實際上已經應允下來的中年修士,血真輕笑,不論其它,在前方多出一個助手,便是多了一份生命保障。


    血真深吸口氣,從儲物袋中翻出一枚紅色珠子,單手掐訣,打出的一道靈光轉眼沒進其內,竟是懸浮了起來,在十條蜿蜒小道前不住徘徊,炷香的時間後,懸浮在第三條路口,如瑪瑙般晶瑩的珠子驟然間紅芒大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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