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的西斜,射出的餘暉,將山嶺上的樹木拉出長長的影子,斑駁而雜亂,偶爾間天際被一道柔和的曲線劃割,發出鳥燕的吱鳴和撲棱聲紮進蔥鬱的森林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竹葉山穀,四周被低矮的丘陵圍攏,稀疏的植被覆蓋在上麵,和往常的冷清不相符,穀中時而傳來吵雜和謾罵聲,口語惡毒而不屑。


    “嚴師兄,鍾一鳴將我等涼在這裏,自己卻是不知蹤跡,我看也不用在等了,勝負早已劃分!”一位灰衣少年,二十來歲的樣子,憤憤然的說道。


    少年話語剛落,身後就傳來陣陣的附和聲,恭維和貶低之語,不絕於耳。


    嚴陽微微一笑,白皙的臉頰堪稱精致,比之豔麗女子也不遑多讓,卻是散發出一股陰柔之氣,讓人心中生出一種異樣感。


    就在嚴陽轉身要離去之際,遠處的山嶺間,突兀的冒出幾個黑點,在越來越清晰的破風聲中,緩緩的顯露出身影,正是出關後趕來的鍾一鳴,林雲和小綠衫三人。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身著綠衫的陶心,可能是因為駕馭靈器趕路的原因,白皙的俏臉上有著淡淡的紅暈,讓原本並不絕倫的麵龐平生出一絲豔麗和嫵媚,招人眼球。


    三人的出現,並沒有引起喧囂聲,山穀中出乎意料的安靜,超過一半的目光聚集在陶心身上,眾人心底明白,這就是這場比鬥的源頭。如此精致的小臉,的確值得拚上一把,不少人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其中自然包括嚴陽那陰柔的目光,此刻他的眼珠中正騰起熊熊的欲火,沒有絲毫的掩飾與遮蓋,直勾勾的盯著那張俏美的臉頰。


    鼻腔中冒出一聲嬌哼聲,陶心身行微措,半個身子躲在了鍾一鳴的身後,有些憂心抬頭看了一眼近前的麵容,那抓著鍾一鳴胳膊上衣衫的小手不由的緊了緊。


    輕拍了拍衣袖上的秀手,鍾一鳴投出一個放心的眼神,向前走了一步,微笑道:“幾天不見,嚴師兄臉上的皮膚又水嫩白皙了許多,讓人有種一親芳澤的衝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那憨厚的麵龐在說話間,嘴唇撅起,發出一道輕輕的啵聲,滑稽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身後的陶心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而嚴陽身後的諸多弟子更是一個個憋得臉色漲紅,想而不敢的表情很是滑稽。


    的確,若是論起麵容,嚴陽的五官算的上絕對的精美,比之陶心,甚至還要超出一籌。


    “毛頭小兒,逞口舌之利!待會讓你明白五層和六層間的差距!”鍾一鳴的譏諷猶如一盆冷水,將嚴陽從意亂中拉扯回來,目光落到陶心旁邊那道單薄卻修長的身影上,麵色緩緩沉了下來,目露寒光,冷冷的說道。


    在煉氣境界有著兩個分水嶺,一個是六層,另一個是十層,是除先天壁壘之外的兩道最硬門檻,若是能跨越,各個方麵會的到十足的提升。


    當然,練氣期並不存在感悟自然大道之說,隻是單純的鑄就道基,進行蛻變與升華,與日後的修行密切相關。


    以上的兩道門檻除了修士的刻苦外,丹藥亦可以發揮強絕的作用,想必嚴陽便是靠著大量的藥物提升上去的,因為據傳他在半年前剛剛達到練氣五層,以他的天資,不足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出突破。


    “心兒,你何必情係於鍾一鳴,他能給的了你什麽?我外祖已經允諾過了,隻要你我結成連理,共同雙修,必然有著無盡的好處,能讓你我在三年內達致先天。”


    放下一道冷語,目光轉向鍾一鳴身後側的綠衫少女,柔聲說道,就是不知道嘴中的許諾是真是假。


    雙修是指兩者以上的修士,同心同理,共同修煉,可以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通常情況下多是指夫妻二人,亦有一些特類,比如孿生胎兒,因為先天的心性相通,所以兩者的契合度比之夫妻也不遑多讓,甚至要更高。


    “哼,你祖父若是那麽偏愛於你,怎麽會讓你幾十年的時間裏,仍舊停留在練氣層,這足以證明一切!”躲在鍾一鳴身後的陶心輕哼一聲,一臉的嘲諷與不信。


    “雖然我給不了陶心什麽,但總比讓她和一個不辨男女的人生活在一起的好!”鍾一鳴譏嘲的笑了一聲。


    聞言,嚴陽的麵色徹底冷了下來,眸子中迸出陰森森的寒意,讓人有一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


    “他們二人情投意合,嚴師兄何必要棒打鴛鴦,即便和陶心結成雙修,心意相悖,也不會取得成效!”


    冷冽的目光循聲望去,入眼是一個俊朗的年輕人,身著灰衣,麵容白淨,墨一般的頭發束起,垂落在胸膛前。


    “他是誰?”嚴陽雙眼中露出詫異之色,微偏過頭,對著旁邊的一人,疑聲問道。


    “他名為木雲,是三年前和在下一同入穀的弟子,當時在運道之測中,崩斷了飛劍,驚詫全場,不過在檢測靈根之時,卻是以劣靈根落幕,被收進勤園。”


    出聲解釋的是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和林雲屬於同一屆的弟子,在他的印象中,隱約間能夠搜索到這張麵孔,不過在三年前的靈根檢測後便是逐漸黯淡。


    “哼,想必是洞悉了其中的隱秘,之前見過不凡的鬥法,否則即便是劣靈根也早已被劍閣收取,何必淪落到勤園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嚴陽身後一人附和譏嘲道。


    林雲神情泛冷,侮辱他可以,不過牽扯到勤園就不行!


    “收回你剛才的話!”林雲厲聲道,眸子中冷意迸濺。


    剛才出口的兩人論資質要高出他很多,卻是和林雲處於同一境界,生有一副好皮囊,卻是不懂得運用。


    之前出口的年輕人名為王海,見到林雲這幅猙獰的麵容,心中不由的一慌,膽怯之下,腳步向後退了一步。


    “哼,剛才他所說的有錯麽?你不過一個劣靈根而已,勤園和你相得益彰,兩個廢物的疊加,也算是嶽陽宗內的一處奇景。”


    嚴陽唇角勾起一絲陰森森的弧度,出聲譏諷道,說話間,斜瞥了一眼身後的王海,眼眸中傳遞出一種不懷好意。


    “廢物就是對你和勤園的尊稱,平白占有良好的修仙資源,簡直是浪費!”得到嚴陽的示意,王海壓下心中的怯意,上前一步,針鋒相對。


    “慫包的表情出賣了你的內心,有本事的話去駱駝峰山穀前,將剛才的大言不慚再表示一遍!”未等林雲開口,鍾一鳴哂笑一聲。


    “即便是挺著眾人的麵,我王海也絕不含糊,廢物終究是廢物,成不了氣候!”王海望了一眼身旁的嚴陽,反擊道,有一種打蛇隨棍上的模樣。


    其餘人自然是樂的見此,冷眼旁觀,在底下小聲的議論著,這裏的事情與他們毫不相幹,說白了就是來捧個場,湊湊熱鬧,爭吵越激烈,氣氛越火爆,於他們而言,就越有欣賞和觀望的價值。


    “吹出來的話也不怕將自己的大門牙崩掉了,無恥與卑劣……”鍾一鳴冷笑道,嚴陽想從林雲處著手,這是在給他們下馬威。


    不過鍾一鳴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刺骨的冷語截斷。


    “你我相博,輸者跪下認錯!”


    那雙被寒意籠罩的眼眸死死的盯著麵前的王海,勤園中的人是而今的他在世上最親近的人,容不得他人潑髒水。


    論境界和法力,王海不輸於林雲,不過心中卻是缺少一份信念與意誌,因此被林雲鎮住,潛意識中萌生了退卻之意,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後撤去。


    不過這次還未等他身動,身後便是傳來狠狠的一陣刺痛,偏過頭,看到嚴陽眼中的那縷冷意,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這是嚴陽要針對鍾一鳴而發出的釁言,若是退卻,丟的不僅僅是王海的臉麵,更是讓他在眾人麵前無光。


    雖然嚴陽表麵上平靜,但內心裏卻是沒底,正如林雲的猜測,他的境界確實是靠著丹藥提升上去的,並不穩定,沒有足夠的把握壓過鍾一鳴,尤其是在見到對方臉上的那股滿滿的自信,心中更是忐忑。


    心中雖膽怯,卻不影響頭腦的靈光,王海念頭一轉,便知道嚴陽的打算,而今他是騎虎難下,恨不得扇自己兩嘴巴子。


    就在王海難以抉擇的時候,一道輕微的聲音鑽進耳朵裏,讓他躊躇的神情猛然一滯,眼睛似是兩團篝火,放出閃閃的亮光。


    “與你一鬥又如何,今日就讓你明白差距!”


    不知道嚴陽許諾了什麽,讓王海前後的態度大變樣,變得亢奮了起來,一消剛才的怯弱,興衝衝的說道。


    沒料到在正主賭鬥前會突兀的出現這樣一個插曲,讓周圍的三十來號人,群情激奮,出聲鼓噪著。


    “這柄上品靈器算是對在下對師弟的資助吧!”嚴陽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靈劍,和入穀前所派發的銀劍相似,不同的是麵前的這柄通體銀光湛湛,隸屬於上品,兩者之間的差距猶如天與壤。


    “卑劣!”


    見狀,小綠衫惡狠狠給出這樣簡短的評價,看向嚴陽的目光更加的鄙夷,這是明顯地想要憑著高階靈器來壓製林雲。


    就連周圍眾人的目光中都閃過不屑,不過並未有人站出來表態,畢竟法寶算作修士的戰力之一。


    “木兄……”鍾一鳴眼中露出憂色,沉吟了片刻,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同樣的靈器,不過卻隻有中品的等階,遞給林雲。


    “輸者,跪下認錯!”


    林雲搖頭,拒絕了鍾一鳴遞過來的靈器,堅定的重複了一遍剛才的約定條件,鏗鏘話語,似是金石碰撞,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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