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高雯默默無語,她還以為……


    不過,這也得追啊。


    高雯這一次沒有慢半拍,唰地一撐杆,也跟了上去。


    ……


    顧雙沒有回頭,滑雪讓她覺得暢快。


    眼前浩瀚的白雪世界仿佛沒有盡頭,滑雪板在腳下自由地行進,方向,呼吸,全都由自己把控。


    餘光略過的風景也是世間的獨一無二。


    餘光……


    餘光裏的人呢?


    顧雙放慢速度,護目鏡的視野裏儼然已經沒有了高雯的身影。


    顧雙猛地回頭。


    大雪茫茫,穿著藍色滑雪服的高雯屈膝坐在雪道上,似乎扭了腳?


    顧雙連忙返回。


    高雯的臉上沒有什麽痛苦之色,看見她回來還坐在雪道上笑著打了招呼:「嗨。看來我也需要去找個嚮導了。」


    顧雙微蹙眉,「是我沒問清楚。」


    剛才下來的這一節道,的確有點陡峭,摔跤很正常。高雯的技術不如她想像的純熟,這也是意料之外。


    顧雙放下手裏的裝備,蹲下身,用手握住高雯的腿,仔細觸診,「有沒有哪裏疼?」


    高雯輕鬆聳肩,笑著望著她:「沒有。隻是摔倒了。」


    「能站起來嗎?」


    「能,但不太想,感覺坐在這裏看看風景也不錯。今天這條雪道上幾乎沒有什麽人。」高雯說。


    顧雙猶豫了一下,點頭。


    「你如果想滑,可以不用管我。」高雯說。


    「我是你的保鏢。」顧雙雖然不理解高雯為什麽突然要坐下,但她還是固執道,「我陪你。」


    說完,她也跟著坐了下來,曲著帶著護具的雙腿。


    風雪聲陣陣,兩人就像感受不到山上的寒涼那樣,聊了起來。


    顧雙說:「下次不要這樣。」


    「什麽?」


    「不太會滑,就說。要找嚮導跟著,才會安全。」顧雙幹巴巴地說道。


    高雯說她不是新手,所以她也就認為高雯和她一樣……


    高雯壓根沒搭理她這句話,反而問道:「你……是不是很喜歡雪?你這一路下來,好像很專注。」


    專注得都快把她給忘了。


    「喜歡。」顧雙雙手交握,「以前……去過山裏,那漫天的大雪救過我的命。」


    高雯一愣,她還以為顧雙會說更普通一點的原因,比如出生在雪天,或者說從小見得少諸如此類。


    「自那以後就喜歡了嗎?」


    顧雙點頭。


    「你好單純。」高雯心想,小朋友真的是小朋友啊,連喜歡的原因也這麽簡單。


    顧雙垂眸,「滑雪是後來喜歡上的。我喜歡運動。」


    「我看出來了。」高雯笑著點頭,「或許我應該在家裏給你準備個運動室,然後偶爾帶你做一些戶外運動。」


    顧雙的眼睛明亮,直視著問她:「你的家裏,為什麽要給我準備運動室?」


    高雯一噎,突然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謝謝你。」顧雙抓了把地上的雪,「你對我很好,謝謝。」


    「不用謝。」高雯回復著,覺得自己麵頰有點發燙。


    她不是單純地對她好,她是有企圖的啊。


    高雯深吸一口氣,問道:「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給你造一座滑雪場。」


    顧雙:?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準備室內運動室,也可以準備一座滑雪場。」高雯看著她,眼神認真。


    那一瞬間,顧雙覺得自己的心律飆升,似乎到了不正常的狀態。


    但穿著嚴實,她看不見高雯的臉,隻覺得,她好像很認真地在看著自己。


    「那要花很多錢。」顧雙說。


    「那我就拍很多戲,掙很多錢。」高雯繼續說。


    「為什麽要……」顧雙輕聲問。


    「因為你喜歡啊!」高雯仍在笑,甚至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麽,看見你那麽認真喜歡雪的樣子,我就想送你一座滑雪場。」


    顧雙感受到腦袋上的重量,迷茫地說道:「隻有小孩才會想要什麽就一定要得到什麽。」


    「你在我眼裏,就是小孩。一個,很認真很可愛的小孩。」


    顧雙蹙眉,下意識地想去壓自己的帽子,卻又發現今天沒戴,隻好尷尬地收回手。


    剛張開嘴想說話,卻被高雯猛地抓住了手,奪過了話頭——


    「你不是小孩。我知道,你成年了。」高雯彎唇笑,「我家也不缺小孩,隻缺一個成年了的小朋友。」


    顧雙心裏一跳。


    高雯是什麽意思,似乎已經不言而喻,但這似乎,又沒有徹底說破。


    看顧雙不說話,高雯嘆了口氣——


    「這裏的雪真漂亮啊。」


    「嗯。」顧雙心想,還好她轉移了話題。


    哪知高雯突然看向她,「做我家的小朋友的話,會擁有這樣漂亮的一座滑雪場哦?」


    顧雙一愣,眼神呆呆地看著她。


    「你……想不想做我家的小朋友?」高雯摸摸鼻子,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但並沒有就此退卻。


    「我不想要滑雪場。」顧雙說。


    她幹脆利落地拒絕讓高雯心裏一涼。


    「但是……」


    高雯抬眸,聽見她說——


    「我會考慮一下……和你談戀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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