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之前在書房內顧蘼餵給他的那顆蜜糖,現在他的心就像被塞了一把黃連,苦到了心裏。


    溫柔隻是顧蘼粉飾她薄涼的假麵,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杜念之轉身欲離開,但顧蘼的聲音讓他頓下腳步,原本以為顧蘼是要挽留他,但身後的聲音卻將他心底最後那點期望都打碎。


    「這件事還希望你不要告訴儀鳴和秀秀。」顧蘼說道。


    杜念之的脊背繃得緊緊的,仿佛僅有這樣才能讓他的背影不顯得太過狼狽,背影格外的倔強。


    日光宛如泡沫般的鋪蓋在她的頭髮上,顧蘼拿著棉簽給烏桓擦拭幹淨嘴角上的血跡。


    烏桓目光灼灼地望著顧蘼,如點燃的蠟燭要燒斷自己的熱度,嘴角翹起的弧度怎麽壓都壓不下去,笑容自然多了,眼睛裏都是笑意,像是藏著星子,熠熠生輝。


    驅散了他陰鬱的氣質,讓人感覺他也是一個值得被愛的人。


    「怎麽這樣看著我?」顧蘼眉眼彎彎,濃密眼睫似蒲扇,嘴角是溫柔的笑意,她與窗外和熙的日光一樣溫暖。


    「再說一遍。」烏桓說道。


    「嗯?」顧蘼有意逗逗他,故作不知的模樣。


    烏桓將她的手拉過,讓她的掌心貼著自己的臉頰,掌心溫熱柔軟,臉頰上的那點疼痛,酸酸漲漲的,蔓延到他的心坎。


    「再說一遍。」如同固執的奶狗。


    顧蘼抵著他的額頭,緩聲說道:「我喜歡你。」


    這四個字如同糖衣棉花將烏桓的心髒塞得滿滿的,曬過太陽的棉花,讓心髒也變得暖洋洋的,原來像他這樣的人也能被救贖。


    光明正大地被偏愛,明確的表達愛意。


    真好。


    這是烏桓一直都不曾擁有過的,在此之前,他往往是被拋棄的那個,被親生父母拋棄,被眾人嫌棄欺負... ...他望著顧蘼的眼中有了光彩,兀然地讓顧蘼心跳加速了節拍。


    顧蘼抿了抿唇,想說什麽最後又止住了,伸手撫摸他的發頂,吻了吻烏桓的嘴角,就說一句讓他開心的話。


    吻一吻,說一句,反反覆覆。


    「我喜歡你的眼睛。」


    一枚吻落到烏桓的眼睫上,他忍不住顫了顫。


    「我喜歡你開心的模樣。」


    吻落到他的嘴角,顧蘼嚐到一點點血腥的味道,但烏桓卻忍不住翹起嘴角。


    「為什麽?」烏桓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這一切就像是他做的一場夢,他想得到一個讓他心安的答案,哪怕顧蘼想要利用他或者從他身上得到什麽東西,他會盡量讓自己變得有用。


    就算現在他什麽都沒有,隻要是顧蘼想要的,他都會用盡一切手段去幫她得到她想要的。


    「因為你是烏桓啊。」顧蘼的聲音很輕,但這句話落到烏桓耳邊卻無比清晰。


    風吹動樹梢,天光漫長。


    一瞬間,烏桓的心髒被填得滿滿當當,他想在往後的歲月裏牽著顧蘼的手,長長久久。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節快樂,感謝終南小天使的投雷,麽麽噠。


    聖誕節發甜甜的一章,烏桓沒有表麵那麽純白喲


    第38章 古堡的幽魂08


    走廊光影切割, 窗戶將天光間隔成一段暗一段亮。


    烏桓從書房出來,嘴角翹起的弧度還沒降下,長廊暗影處傳來一道聲音, 杜念之說道:「你以為她真的喜歡你嗎?」


    「她不會喜歡任何人, 她隻是將你當成玩具, 貪圖一時新鮮。你以為你能得意多久?」


    杜念之從暗影中走出來, 天光映照著他的側臉, 英俊臉上沒有往日的傲慢,目光陰沉,一瞬不瞬地盯著烏桓。


    烏桓臉上沒有了笑意, 他走到杜念之的跟前,冷聲回答:「那又怎麽樣。現在在她身邊的人是我... ...」


    以後也會是他。


    這語氣的挑釁意味太重。杜念之捏緊拳頭猛地朝烏桓的臉上砸去,但下一秒,他的臉色微變, 烏桓輕而易舉地接住了他的拳頭, 完全沒有在書房內的笨拙弱勢。


    烏桓稍加施力, 看到杜念之的麵色驟變,最後猛地推開他, 他不會讓任何人介入他和顧蘼的感情, 哪怕眼前的人是顧蘼相處十幾年的勝似家人的朋友。


    在烏桓轉身時, 一縷黑霧纏繞似的從袖子鑽入往他的手臂攀爬。


    另一邊, 顧蘼全然不知室外發生的事情, 她收起畫著清雋少年的素描本。


    係統跳出來說道:「恭喜宿主達成攻略,任務目標的好感度已經達到100%。宿主是否要離開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是完成的,剩下的就是顧蘼離開後, 等待十年後的劇情到來。


    「我還有多少時間?」顧蘼問道。


    「最多可以在這個世界彌留一個月。」係統回答道, 揣測出顧蘼的意願, 係統有些訝異,接著說道:「你對他產生了憐惜。為什麽?」


    顧蘼將素描本折了一道摺痕,而在扉頁的一角有模糊的三字『宋柏寒』,正好是落在畫有一高領男人的素描背影。


    「他讓我想起一個人。」


    連綿的陰雨天氣,古堡內總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腐朽的氣味。


    像是木頭在發黴,鐵釘在生鏽,又或者是類似動物腐朽的的味道,讓人感覺到不適。


    「外麵又死了一隻小動物。這是這周第七起,你說該不會是有什麽東西嗎? 」 三五個女傭在古堡內竊竊私語,不敢大聲喧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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