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起眉宇,似乎在問:什麽事?


    顧蘼眨了眨眼睛,似日光跌碎灑在鴉羽般的漆黑眼睫,笑容溫暖得讓人心悸,攤開物理試卷,指著上麵紅筆勾勒的分數,「怎麽辦?宋同學。」


    「我物理考了50分,怕是要追不上你了。不能通融一下,打個一折嗎?」


    光明正大地無賴,綢黑長髮垂在臉頰側邊,她可憐巴巴地望著別人,像貓兒般的無辜,讓人心軟卻沒那麽討人厭。


    宋柏寒沉默片刻,轉過身去,留個後腦勺給顧蘼,冷淡地說道:「不能。」


    「宋同學,真冷心。」顧蘼哀嚎一聲,笑眯眯地埋怨。


    「這麽冷淡,很容易讓女孩子打退堂鼓的。」


    「那趁早放棄。」伴隨翻書聲音,宋柏寒說道。


    「宋同學,難道不知道越勸人放棄,別人越來勁嗎?」手指繞著一縷黑髮,顧蘼嗤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惡劣,分不清是真的喜歡,還是該死的勝負欲作祟。


    「要不你教我理科吧?」顧蘼說道。


    「你可以去請家教老師。」宋柏寒依舊背著顧蘼說話,一看顧蘼就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寶貝女兒,請家教是輕而易舉的事。


    沒必要將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


    靜默一會兒,身後沒有再傳來少女的回應,隻有筆端行走在紙張上沙沙聲,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擊到了。


    宋柏寒頓了頓,忽然,開聲說道:「你要是有不懂的問題,可以來問我。」


    肩膀被手指輕輕戳,宋柏寒偏過頭,垂眸看去,白皙細膩的掌心躺著兩顆青檸味硬糖,顧蘼說道:「提前給你的報酬。」


    宋柏寒看了她好一會兒,就在顧蘼以為他不喜歡吃糖,準備收回手,手心傳來涼涼觸覺,骨節分明的手指若有若無地劃過手心。


    係統提示:「攻略目標好感度20%。」


    ——欸?


    ——原來宋同學喜歡吃糖啊。


    飄蕩窗簾縫隙中斜照進來的光,舒適地吻在少女眉眼額側,似清冷薄雪般的易碎脆弱感,透著沁人的和熙暖意,嘴角還有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惡劣笑意,琥珀眼眸倒映著他的身影,清澈到毫無雜物。


    宋柏寒捏緊手心的糖果,壓製住洶湧不止的情緒,背過身去,「要是太笨,我就不教了。」


    「宋同學,還真嚴苛,看來想要追你,我還得全力以赴才行。」顧蘼撐住下頜,手指靈活轉筆,漫不經心地說道。


    ——卻讓人無可救藥的心動。


    忽然,一道裹挾惡意的視線如利劍投射過來。


    顧蘼近乎條件反射,直直地對上那道視線,還朝她笑了笑。葉雪瓊估計也沒想到顧蘼會回頭看她,愣住一下,隨即心中妒火燒得更旺,眼神似浸透毒蛇的毒液。


    ——真噁心。


    ——裝模作樣勾引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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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蘼,有人找你。」有人站在門口,朝著教室內喊道,有些許目光落在角落中似與光融為一體的少女,特別是拿到英語第一名和物理倒數第一名。


    有不少同學在怯怯私語,不過,因為顧蘼是中途轉學過來,看似陽光爛漫但並不好接觸,尤其是無視他人,不主動交好,唯獨和班裏的高冷學神宋柏寒走的比較近。


    其他人對她好奇,又不太敢靠近,以免碰一鼻子灰,而且... ...


    「夏同學。」


    伴隨清爽的風,清潤嗓音隨之而來,夏澤川轉過身,看到容貌姣好的少女,眉眼柔柔,皮膚白皙恍若晴空上的紙鳶,讓人心之嚮往,想要抓住牽引線。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見夏澤川呆愣,走神般的傻傻,顧蘼一句提醒將他神誌拉扯回來。


    「哦...哦...」有些慌亂手腳,像是在掩藏那一抹心悸,夏澤川手心冒汗,握著作業簿用力,頭偏向一邊,不去看顧蘼,「這是我整理的物理筆記,還有數學筆記... ...你要是有什麽不會的,都可以微信上問我。」


    見顧蘼微微蹙起秀致黛眉,夏澤川察覺到自己說的話太過突兀,立馬緊張起來擺手,忙解釋說道:「全年級的成績排名欄出來了,我看到你的名字... ...」


    「——你不要誤會,我是無意中看到的,不是特意關注你。」


    「——化學和物理落後,這兩科我比較擅長,考年級前十... ...我不是說你成績差,我是說,我是說。」


    夏澤川越解釋越糟糕,話題演變到另一層去,心裏著急得要命,怕顧蘼誤會他像個癡漢,又怕被誤會是在炫耀成績,可偏偏口笨不受大腦控製,還差點咬到舌頭。


    噗嗤一聲,顧蘼笑起來太過好看,眼睫似蝶翅輕顫,像羽翼潔白的飛鳥,夏澤川一瞬間又覺得世界都安靜下來,呆呆地看著她。


    柔軟的手指觸及肌膚,宛如觸電,他克製住想抽回手的衝動,深深眷戀又像受不了如此劇烈衝擊的情緒而產生想躲避的念頭。


    顧蘼接過筆記本,翻看那兩本厚厚的筆記本,密密麻麻的字跡整齊,有些字跡是新添上去的,在一些空白處寫上,盡量讓人能理解的解題思路,像是特意為別人做的筆記。


    「謝謝你,夏同學。」


    她隻是在微信上跟夏澤川聊天時,提過一次,說物理化學很難,對方就如此用心,而且年級成績排名欄不是按照班級來排的,是按照成績從高到低排序,高三有一千多人,她的成績大概排在中下位置,要是一個一個找,也很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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