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黃明華看了眼空著的主位,先是吩咐人把多餘的椅子撤掉,又朝站在一旁的時繁星笑道:「時小姐,這邊坐。」


    這回聞靳言沒作聲。


    時繁星點點頭,走到隻剩一張椅子的空位坐下。


    兩人入座之後,黃明華吩咐廚房上菜。


    「聞總,這個太湖白魚很新鮮,太太專門」


    「給她。」


    「荷葉汗蒸雞挺嫩的,太太說給您補補身體。」


    「給她。」


    「濃汁酥肉」


    「給她。」


    「大骨湯?」


    「給她。」


    ……


    很快,時繁星麵前的碗裏盤子裏都裝滿了菜和湯,完全不需要她自己動手,黃明華已經領會了聞靳言的意思,將擺上桌的菜一一先給時繁星夾了個遍。


    「……我夠了。」時繁星看著碗裏堆成山的菜,頓時有點頭大。


    黃明華笑笑,這才帶著人出去。


    時繁星努力扒菜。


    「你下午去找過張競?」聞靳言突然開口問道。


    時繁星一怔,隨後邊吃邊道:「找過。」


    聞靳言淡淡道:「怎麽,你還兼職人事部秘書?」


    「……」


    「說話。」


    「沒有。」


    「那就別多事。」


    聽完聞靳言的話,時繁星放下了手裏的碗筷,沉默幾秒後抬頭看向對麵坐著的聞靳言,道:「這不是聞總您早上吩咐我的,要去解決好這件事,否則滾蛋。」


    「我沒叫你去找張競。」聞靳言抬眼對上時繁星的目光,語氣依舊冷淡。


    「那我請問聞總,在我去找張競之前,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他們談論的人不是……」


    「時繁星。」


    「即使知道,您還是辭退了張競。」


    聞靳言盯著時繁星沒說話。


    「對不起。」時繁星與聞靳言對視良久,最終還是軟下態度,嘆了口氣道:「我知道自己沒資格去質疑你的決定,不管是從公司角度出發還是你身為領導人……張競確實有問題,辭退他也無可厚非,可是……你會不會有那麽點」


    沒等她說完,聞靳言打斷道:「敏感?」


    時繁星微微一怔,隨後點頭。


    「這就是你去找張競的理由?」聞靳言哂笑:「去給他加油打氣,讓他去別處找份更好的工作?」


    時繁星反駁道:「我沒這麽說,我隻是」


    「還是告訴他,公司裏還有個人跟他一樣?」


    「我沒有,我去找他隻是為了問清楚是誰把這件事捅出去的,如果因為一句毫無證據的指證就輕易辭退一個公司員工,而且那個員工還是公司領導層級的,其餘員工會怎麽樣,公司其他高層又該怎麽想?」


    「你還說不是質疑我的決定?」


    「我隻是覺得或許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聞靳言二話不說起身就要離開。


    「聞總。」時繁星見狀也拉開椅子起身,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聞靳言……」


    聞靳言腳步一停,轉頭麵無表情地望向時繁星。


    「我……」


    「都連名帶姓了?」


    「不是,我剛才太心急了,所以才……再吃點東西?」時繁星怕說下去又會讓聞靳言不高興,於是趕緊轉移話題:「我看你剛才也沒吃什麽,要不然再坐下吃點,免得晚上餓?」


    聞靳言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


    時繁星立即賠笑道:「算我錯了,我不該在你吃飯的時候提起公司裏的事,你就坐下……」


    「什麽叫算你錯了?」聞靳言剛剛好轉的臉色又瞬間拉了下來:「所以你原本想的是……我的錯?」


    時繁星一時語塞,她什麽時候這麽想了?


    見時繁星不反駁,聞靳言就當她是默認了,心裏那股無名火又『騰』地冒了上來,冷眼盯著時繁星道:「我鄭重通知你,從明天開始,你也別來上班了。」


    「不是,我也沒說什麽」


    「出去。」


    「聞靳言,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剛才真沒別的意思,你怎麽就這麽能想呢?」


    「我能想?你的意思是我曲解了你的好意?」


    「對,就是這意思。」


    「時繁星!」


    「聞靳言!」


    兩人一前一後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聞靳言被氣得不行,指著時繁星還想再訓兩句,可從小到大的教育又不允許他說髒話,最後指了半天也沒罵出一句,倒把自己氣地臉紅脖子粗,幹脆一揮手道:「你、你給我出去!」


    「我不。」時繁星抓住椅背:「我就不走。」


    聞靳言氣得夠嗆:「你走不走?」


    「不走!」時繁星沖聞靳言一揚脖子:「我還沒吃飽。」


    「你還想吃飽了走?我是你爹嗎」


    「爹。」


    時繁星喊了一聲。


    聞靳言當場噎住。


    「我錯了,全是我的錯……這次不是你多想,真的是我錯,我錯的徹底,錯的一點不勉強。」


    「你……出去。」


    「你再叫我出去我就親你。」


    聞靳言:「……」


    「我說到做到。」時繁星說著,目光下移到了他因怒氣而微紅的雙唇上,帶著一絲毫不偽裝的色氣沖他笑道:「如果……你想的話。」


    「……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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