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成這個樣子,也是十分厲害了。


    喬芝也很懊悔,她怎麽突然就沒管住自己的脾氣。若放在從前,她是決計不會嗆裴承赫的。


    她方才一直靜不下心來,就是為裴承赫走了而難受。


    此時細細琢磨著自己的言行與心態,喬芝覺得她似乎變了很多。


    追究這種變化的根源,則都是因為裴承赫。


    想通後,喬芝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了。


    都是因為聽到裴承赫問馮家表妹,那個可能是五嬸娘接過來想塞給他做妾的姑娘。


    她聽他問如何,心裏吃味,又因為他幾日不理她,才一時生了氣。


    可她要是心裏沒有裴承赫,就會理智得多,不但能分清裴承赫問馮家表妹不是因為喜歡,更不會大著膽子捨棄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去嗆他。


    喬芝看向程媽媽,喃喃道:「程媽媽,我好像不再是從前的我了。」


    程媽媽的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夫人在天有靈,知道少夫人有了真心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見喬芝終於看清了內心,程媽媽動容不已。又想到引起兩位主子別扭的原因,囑咐道:「少夫人,五夫人她接馮姑娘來必定不簡單,您一定要多加警惕。」


    喬芝頷首道:「我知道的,且看五嬸娘要耍何等手段,見招拆招便是。」


    裴承赫這頭,頭腦一熱衝出了房門,在外溜達了還沒一圈就後悔了。


    他想起那天在大昭寺,喬芝不顧妹妹的阻攔堅持將花送給他時,朝他走來的模樣。


    又想起喬芝對他撒嬌說想吃荔枝。


    就算她不喜歡他,也沒有任何對不起他之處。


    反倒是他從前說了不對的話,不但沒向喬芝認錯,還獨自別扭了幾日,不與她說話,


    如此想著,裴承赫如夢初醒,懊悔地轉頭又朝正房走。


    見丫鬟們都守在屋外,裴承赫預感不妙地往裏走,繞過中室外的屏風後,看見喬芝獨自一人在屋裏,呆呆地望著窗外,心裏忽然揪了起來。


    聽到有人走進來,喬芝轉過頭看向門口,見是裴承赫去又復返,連自己都沒意識到地揚了個笑。


    裴承赫見她笑了,也笑了起來,走到她麵前半蹲在她身前。


    喬芝笑過後愣了愣,裴承赫蹲在她身前對她仰著頭,看著她的目光熠熠生輝,兩人之間隔得太近了,她仿佛能聽見自己噗通亂跳的心跳。


    裴承赫專心致誌地望著她,認真說道:「芝芝,在我們成親之前,我曾在醉酒時說對旁人說過,你可能不出三天就要求著我休了你。當時是我混帳,說了對不起你的話。」


    「後來有人訛傳說是我要休妻,那不是真的。不過主要職責還是在我,是我的錯。」


    「現在我隻想告訴你,我心悅於你,且再也不會有其她人。還有,若我們之中有誰求誰,那隻能是我求你,求你不要生氣,對身子不好。」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通,喬芝才明白原來裴承赫是知道了魏薴兒這件事,知道她聽了一些不好的話。


    她解釋道:「不生氣,那都是還未成親以前的事了,世子現在對我這麽好,何必還糾結從前的事呢?」


    裴承赫點點頭,靜靜地看著喬芝,覺得世間所有美好相加在一起也莫過於她。


    大抵失而復得總是更加令人珍視的。


    喬芝心情很好,這一次沒再閃躲裴承赫的目光,反而還勇敢地迎著他灼灼的目光與他對望。


    就連兩個人鬧別扭,也是裴承赫先來找她,這令喬芝心頭柔軟了幾分。


    心念一動,她貼近裴承赫的臉,在他唇上貼了一下,然後又拉遠了距離。


    裴承赫還沒反應過來,愣神著慢慢睜大了雙眼,愣了一會兒後才喃喃道:「方才是什麽?沒看清,再來一次?」


    喬芝嗔睨了他一眼,坐直身子捧起書繼續看著,「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裴承赫一聽就急了,卡著喬芝坐下後留出的縫隙硬是擠坐在她身後,一雙手將人箍在懷裏,還抽走她手裏的書,握著手不讓她亂動。


    「這種事情怎麽能僅有一次呢?就算我沒與別人有過,也知道該是越多越好才是。」裴承赫越過喬芝肩頭,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背貼著裴承赫胸膛,被他抱著動彈不得,低沉的嗓音在耳邊仿若蠱惑。喬芝羞臊難為,挨著裴承赫那一側的耳根又紅又燙。


    被裴承赫垂著眸盯著看了半晌,心中稀罕不已,然後湊上前去在喬芝耳垂上親了一口,離去時還嗅了嗅她脖頸上的香味。


    喬芝霎時麻了半邊身子,拚盡全力反抗想掙脫裴承赫的手。可是任憑她用再多的力,也撼動不了裴承赫一分一毫。


    「別動。」裴承赫離遠了一些,閉著眼將頭擱在喬芝肩上,「不惹你了,讓我多抱一會兒可好?」


    喬芝聽裴承赫的聲音暗啞了一些,也不知怎麽的真的就不敢動了,就任憑他這麽抱了許久許久。


    二位主子終於又和好如初了,且還尤勝從前,正房伺候的丫鬟小廝們就連每日幹活都喜氣洋洋的,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


    而五夫人馮氏這邊費心開導了好幾日卻毫無進展。


    眼看將要到計劃實行的時間了,可馮挽晴這個榆木腦袋,任憑她怎麽暗示也聽不懂。


    馮氏沒法子,隻好關起門來明著給馮挽晴說了一場,威逼利誘將馮挽晴拿捏在手裏,任憑她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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