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秀才讓陳二牛先去洗漱換身衣裳,陳二牛為了打掃方便穿的還是趕車那幾天穿的衣裳。


    這春日裏人也生發出汗,這麽幾天下來加上陳二牛還打掃了整個下午。他現在身上還真算不上幹淨。


    陳二牛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是有些髒,昨兒實在收拾到太晚了,雖然找到了洗澡的木桶。畢竟這兒還是個陌生的地方,陳二牛為了恢復體力還是早早睡了並沒有洗澡,早晨的時候他又是買水買柴火,也就沒有仔細洗漱。


    「那也好,我正好燒了兩壺水,那先生我先去洗漱了。」陳二牛多少也知道師父的心思,他就拿著瓷碗出去了。


    蔣秀才穿好了衣裳也沒梳理頭髮,他幾下挽起袖子頭髮匆匆綁好,幫著陳二牛兌好了熱水。


    他隻不過來看過兩回,第一回 還是來定下買鋪子的事,平日裏大多是蔣老頭來這兒一趟收租,不過他還是比陳二牛熟悉這鋪子。這兒洗澡的大木桶是放在雜屋裏的,說是雜物以為上個主家把能賣的東西都拿走了,這間屋子還很空,這個木桶還是蔣老頭買的,為的是蔣秀才來小住時能方便些。


    陳二牛收拾好衣裳的時候就發現水已經放好了。


    他笑著跟蔣秀才道了謝,蔣秀才背著手走了出去,他到灶屋裏又燒上了兩壺熱水。


    倆人都洗漱過之後就湊在院子裏曬頭髮。


    將頭髮都放開一邊曬頭髮一邊曬被沾濕的衣裳。


    春日陽光暖烘烘的,蔣秀才和陳二牛一人占著一個木凳子。


    蔣秀才覺得他們少兩把躺椅和兩隻貓。


    暖洋洋的陽光將人曬得暈乎乎的。


    等頭髮都曬幹了蔣秀才堅持給陳二牛綁了頭髮,陳二牛才八歲不用束髮簡單綁一下就是,不過陳二牛怎麽看怎麽覺得師父綁的格外好看,陳二牛不會束髮隻能等著蔣秀才自己給自己梳頭。


    蔣秀才今天隻是簪了一支木簪。


    等兩人出門已經到了午時了,他們一出門隔壁賣各式糕點的鋪子租客就笑著招呼:「哎?這一家租出去了?兩位眼生啊,不知道是作什麽生意的啊?」


    「我是這幾家鋪子的主家的親戚,就是來府城看看,蔣叔就讓我在這兒小住,並不住多久。這兒是主家留下住的並不外租。」蔣秀才嘴角帶著笑說道。


    「這樣啊。」那人還想說什麽隻是有客上門,他隻是笑嗬嗬地回了一句就去招呼客人了。


    蔣秀才就領著陳二牛出了雨花巷。


    「這兒的大書鋪有許多,蔣叔幫我在這兒進了不少貨物。不過鎮上買書的人少,生意也就不好不壞。」蔣秀才說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吃些東西。」


    他們沿路走先是在一家鋪子裏買了四個薄餅,又到了一個小攤子上,那小攤賣的是白切肉和魚湯,他們要了兩碗魚湯就著博餅和切開的雞肉吃,這雞肉細嫩沾上一些攤販特製的料子味道還不錯。


    吃飽喝足蔣秀才這才按照記憶找了家書鋪。


    「這書鋪八年了也沒有變啊。」蔣秀才看著和他的記憶沒有太多區別的鋪子,上麵的木牌上寫著郭氏書鋪。


    陳二牛隻覺得這書鋪比師兄的鋪子大許多,但順著開著的門往裏看能看到裏麵的人不多,似乎來這兒看書的人並不多。


    「這兒的讀書人臉皮薄怕是不愛蹭書看。」蔣秀才笑著說,其實是這外頭拿出來的書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真要是想看緊要的書是不成的,而這府城的讀書人確實大多比南河鎮上的富裕些,基本不會來占這個便宜。


    他們進入書鋪,夥計也隻是抬眼看了他們一眼就沒再注意了。


    蔣秀才也不拘著陳二牛,讓他自己先四處看看。


    這兒有許多大木書架,其中有不少畫本子,從遊俠傳記到才子佳人書都有,這話本是大大方方擺放出來的,四書五經也一一擺放在木架子上。


    新奇的遊記和當朝大人的詩集文集也有不少,連前朝的史書都有。


    筆墨紙硯則是單獨放了幾個書架。


    比起南河鎮上的書鋪這兒的東西種類不知道多了多少。


    但是如果想要找什麽大儒的文章卻是沒有的。


    陳二牛倒是看到了一冊很有意思的遊記,寫這書的人筆名叫遠化居士。


    裏麵寫了他拜訪各地有名的文人隱士,並將期間發生的趣事寫了下來。


    他似乎是個極其有身份的人,因為大多數名士都願意見他,而他根本不寫兩人見麵後的探討的文章或是清談的內容,隻是寫他在當地當時吃到的東西,見過的風景還有自個的心情等等。


    讓人透過這些來揣測他見到的人是何種樣子何等學識。


    其中有不少明褒暗貶的話語,隻是很是隱晦。


    比如他在寫見一位大儒時先說這早食吃的肉幹不小心被雨水淋濕,一整篇文章描寫那被淋了的肉幹的味道是怎麽難以言喻,自己的牙齒怎麽受損,讓人看了忍不住皺眉頭,然後引出要見的大儒他因著牙齒不舒服隻得盡量少說話,談論時隻覺外頭的細小的聲音是怎麽聒噪。


    而自己腹中空空的,隱隱腹中之聲與外頭的聲音相互應和。


    反正前後總給人很心煩的感覺。


    讓人很有代入感,像是一下子就被拉入了那個蟬鳴鼓譟腹中飢餓的午後。脖頸上皆是細密的汗水特地換上的華服被汗水打濕黏在身上,他卻不能伸手摸一摸,隻因為這位大儒十分重視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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