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並不是在遊戲, 而是在他真正存在的現實,他在這個時間所接觸到的福澤川也是由森鷗外派給他的一個任務。


    但現在他所身處的這個「單人副本」中森鷗外死了。


    太宰忽然意識到, 也許這就是他所等待的,調查清楚福澤川背後事情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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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木田獨步看著手裏的手機,沉默了好一會。


    他心裏有許多疑問, 但現在好像並不是問這種問題的時機。社長站在他背後,而按理來說, 他也不該這樣八卦這些事情……


    「我與川的關係, 你姑且理解為…是由我照顧的孩子吧。」


    似乎是看出他心中的疑惑, 站在他身後的福澤諭吉如此說道:「隻是他有一些特殊。」


    照顧福澤川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他開這個武裝偵探社時與那位先生的交易。


    在此之前,福澤川沒有名字,身世更無從查起, 隻是聽那位先生說……就讓他像所有普通孩子一樣成長起來就好,但如果日後有某處研究所的人來帶走他的話, 就讓他跟著離開。


    也因而有了一些猜想。


    「人總該有稱呼的, 為他取個名字吧。」那位先生笑著說道,「你總不能一直喊他『餵』或者『少年』吧?那也不禮貌。」


    福澤諭吉沉思了片刻,給那看著角落發呆,對這一切都置於身外的少年取了一個字的名字。


    川。


    接著, 如同普通孩子一樣,應當去上學的川又有了一個姓氏,是他自己寫出來的。


    第一次看見他在本子上寫下這個名字的時候,福澤諭吉還愣了一下,問他:「為什麽會想取這個名字?」


    那孩子抬眼看向他,瞳孔如同死了一樣毫無波動。


    「就是這個名字,這是我的符號,沒有為什麽。」


    漸漸的,福澤諭吉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詭異之處。


    例如,川會在回家的時候,告訴他明天會有人上門委託;會在早飯時間告訴亂步,他今天會拉肚子;甚至會用「明天天氣不錯」這樣的口吻告訴他們「那個男人要死了。」


    理由呢?


    沒有理由,因為命運就是這樣的。


    開始的時候江戶川亂步還會同他爭論一番,但很快他就意識到,福澤川並不是在「推理」,他是一個擁有「異能力」的人,而且這個異能力恐怕比自己的要厲害很多。


    以至於當他說出什麽的時候,那件事不論怎樣都會發生,就如同言靈。


    得出這樣結論的江戶川亂步感覺扳回一局,他興致高昂地問福澤川:「你知道你有異能力嗎?」


    那天福澤川看了他很久,而後第一次笑了出來:「我知道。」


    接著他說:「我也知道我會因為這個死掉。」


    仿佛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即便是現在回想起那時的場景,江戶川亂步依舊感覺有些不舒服,他盤腿坐在桌子上,側過頭看向遠處:「明明都改變了這麽多,怎麽還是會走回那條道路呢?」


    福澤諭吉沒有答話,但他心中也是這樣想的。


    這麽多年過來,說他不重視福澤川是假的。當時他在外地沒趕回來,從與謝野晶子那得知福澤川死了,屍體被什麽地方的研究所帶走的消息後,他也一直沒停止過打聽福澤川的消息。


    終於在幾年前,他再度見到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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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您要找的『東西』。」說著這話的男人扯下了遮光用的布,接著搓了搓自己的手,露出一個有些侷促而又貪婪的笑容,「要將它弄出來,我們這邊也是費盡心思了,您看……」


    太宰治低頭看著那如同水晶棺材之中睡著的人,麵上什麽情緒也看不出來。


    「當然,應該給予你足夠的報酬。」他示意那人可以離開了。


    門剛一合上,外麵便傳來了微不可聞的槍響聲。


    打開容器,將人從中撈出,拔掉他身上過多的供能裝置……太宰治沒喊其他人進來,自己親力親為。


    等福澤川醒了搞不好會嘲諷他兩句,他不應該自己做這些,或者,他應該就表現地更冷酷一點,拔了氧氣罩,讓他就躺在裏麵。太宰想,但他很快又想,算了,要是回頭他找社長告狀,那自己更麻煩。


    他可不打算在這種世界一直待下去。


    盡管心裏一直是表現出這不是自己動了惻隱之心,或者又是因為其他什麽別的緣故才稍加優待,但太宰治的動作確實能稱得上「溫柔」一詞。


    給人把身上的水擦幹後,他稍稍抬起身看著福澤川的臉。


    和十七歲的他沒什麽大的區別,隻不過不知道他在這東西裏呆了多久,頭髮比先前長很多,貼在臉頰邊看著就不好處理。


    臉色也很蒼白,嘴唇上幾乎沒什麽血色,像是被水泡掉色了一樣。


    就像死了一樣。他想。


    太宰治目光下,那「泡掉色」的嘴唇忽然顫了顫。


    「你是打算演一出『睡美人』嗎?太宰同學。」


    太宰治回過神,眼皮微微上抬,對上那人的目光:「不,恰恰相反的是,我在考慮能被安樂死的可能性有多高。」


    「倘若如同睡美人一般死去,那不是幸事嗎?」


    福澤川笑了聲,勉強撐著自己坐了起來:「但很抱歉我不打算當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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