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在小孩的眼裏,他下一秒就又出現了,還有可能下次見到的時候小孩就會長得比他還高。


    「等到……」


    等到平安夜?聖誕節?等到春天來了?或者幹脆等你長大?


    無數個無法確定的答案在嘴邊來了又去,最終阪田銀時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欺騙很容易,但阪田銀時不屑去做。


    「就,等我成功攢到回來的車票,好嗎?」


    冷川理人沉默了很久,他幾乎已經感受不到手底下的觸感了,淚水充盈著他的眼眶,他在男人視線之內點頭,在視線之外哭泣。


    五條悟收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正好目睹這一瞬間。


    在廢墟之中,那個半透明的男人先是朝他做了個鬼臉,隨後擺了擺手。


    【以後見。】


    第49章


    日常的積累很重要


    在阪田銀時消失之後, 生活依舊要繼續。


    夏油傑對男人的仇恨,在對方消失之後發酵成了一種不好描述的怪異情緒。


    他接手了原本幼兒組剩下的另外兩個成員,打算和之前的雙胞胎組成一個年級, 打那是冷川理人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冷川理人對夏油傑說自己想把男人留下來的糖分神教再度發揚光大。聽到自己的話後,狐狸眼青年的表情有一瞬間扭曲, 小孩分辨了很久, 沒看懂。


    但總之對方暫時是沒再搭理自己。


    他本來長得瘦瘦小小,但是經過阪田銀時非科學野蠻餵養, 和在對方離開之前留下的大量高端食材, 冷川理人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竄高了不少。


    具體表現為, 在街上擺攤時,雖然也會有人投注來好奇的目光, 但是暫時沒人報警了。


    他學著之前阪田銀時的模樣,在街邊擺好攤位,之後拿出一遝護身符,這護身符是他自己畫的,包括外表全部歪歪扭扭, 看上去醜萌醜萌的。


    幾個小姐姐看冷川理人可愛,友情購買上幾個, 隨後小孩就會按照流程, 為對方講述由阪田銀時編造出來的跌宕起伏的故事。


    有些人會像打賞一般留下些錢財, 比較敏銳的另一部分會用透露著關切的眼神, 問冷川理人他還好嗎,需不需要幫忙之類的, 但都在小孩的堅持下放棄了。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好久, 期間伏黑惠多次詢問他要不要去上學, 作為一個著眼於現實的人,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童年夥伴其實一直被困在那短暫的初冬,冷川理人每次都安靜地聽著,並且每次都拒絕了。


    次數多了,伏黑惠便也不問了,並不是放棄了冷川理人,而是放棄說服他了。


    畢竟固執的又不止冷川理人一個。


    五條悟因為知道的更多,所以基本沒有表現出多少意外,比起其他人對阪田銀時人間蒸發的驚恐,他至少知道,男人隻是因為積分到了回家了而已。


    後來,從冷川理人強行回憶起的隻言片語中,結合現實,五條悟推測出對方其實也沒想那麽早回去,隻是一根手指罷了,阪田銀時不一定打不過,但是男人隻要一動手,那麽隨後兩麵宿儺帶來的咒力便會轉化成回家的燃料,而現在他又能推測出,這個車票並不需要自己兌換,而是到了之後就自動觸發的。


    隻能說是陰差陽錯吧。


    就在五條悟無聊地邊等阪田銀時邊隨著夏油傑一起教導(逗弄)學生,伏黑惠一邊努力學習一邊被無良教師揉搓,冷川理人專心致誌發展糖分神教,一切看上去都欣欣向榮,或者說至少保持著某種平衡的時候。


    某一天,一個短髮女人找來了。


    這個女人叫武城百合子,聲稱自己曾經受到過阪田銀時的救助。


    這是一個非常能引起冷川理人回憶的深秋,他坐在攤位前,已經長大了不少的少年坐在攤位上安靜地等待著,這時一個梳著半長發的年輕女人走了過來,問:「請問,你家大人在嗎?」


    冷川理人為了這個疑問多看了她兩眼,他長得雖然不老氣,但也不是特別幼齒的模樣,會問出這種問題的,應該隻有阪田銀時還在時就見過他們的老客戶了吧。


    想到這裏,少年笑眯眯地回復道:「我家大人出差了,所以現在暫時由我來接管相關的業務,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對方沒有起疑,臉上綻放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我是來感謝他的,之前要不是他,我可能已經死掉了。」


    在那件事情之後,她昏迷了一陣,又被家人拉回老家修養了好久,所以再抽出時間來竟然已經過了這麽久了,這次來也隻是碰碰運氣,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過了這麽久都沒有換位置。


    冷川理人安靜地聽著武城百合子回憶當時的場景,這都是他所不知道的男人的另一麵,直到出現了某個劇情,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詢問:「你剛才說什麽?」


    「就是你們這個護身符。」武城百合子從脖子上拉起了一根細繩,上麵墜著冷川理人熟悉的護身符,「當時我遇到了危險,就攥緊了護身符,之後在心底默默地求救……本來隻是絕望之下的舉措,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來了。」


    「這就像是有命運的牽引一樣。」


    命運的牽引……


    不知道哪個詞戳中了冷川理人,他突然站起來,和武城百合子確認道:「『他像是被牽引過來了一樣』,你是這麽說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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