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試煉曉劍神不放心,會對我們風萊的弟子照顧一二,有曉劍神在,想必世子不需要我在旁邊守著。」


    然後人便走了。


    葉挽卿氣的要死,薛瀾一點也不靠譜,前兩天才答應的,這麽快說走人就走人。


    他覺得薛瀾說不定是故意的,他與薛瀾隻是合作關係,他確實管不了薛瀾。


    離試煉還有三日,第二日城主喊他去城主府小聚,葉挽卿以為城主是有事找他,他帶著戚燼過去了。


    這次去的是城主的偏閣,隻有他們兩個人,城主給他到了一杯茶水,茶水推到他麵前。


    「伯伯找你不是為了別的事,前幾日宴上世侄似乎與曉劍神有一些摩擦,曉劍神讓我私底下跟你道個歉。」


    「望世侄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讓城主道歉?曉君闌這又是搞的哪一出,他微微擰眉,沒有接話,茶水也沒有動。


    他不領情,城主也不當一回事,又跟他提了另一茬,「我聽聞,前一日晏小公子出了事。」


    葉挽卿不清楚,「出了什麽事?」


    「他那一日約了人,人沒有見到,自己反而吃了虧,吃了什麽虧便不知曉了,這幾天都沒見到人影,聽說當天召了醫師過去。」


    葉挽卿若有所思,他沒有注意到城主觀察他的表情,他們兩人接下來聊的都是閑話,到時間差不多了,他便跟城主道了別。


    剛起身,他便察覺到了不對勁,那身「戚燼——」沒有喊出來,整個人眼前陷入了黑暗。


    暈過去之前,他聽到了城主的話音。


    「世侄,我對不住你,但是你得罪了曉劍神,伯伯這座城的興亡都要依仗曉劍神……」


    葉挽卿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葉挽卿睜開眼,他稍微一動,手腕和腳踝都被禁錮住,傳來鎖鏈碰撞的聲響。


    這房間布局非常講究,房樑上雕刻著鳳仙纂金,一角一陳設盡顯雅致,殿中燃著淺淡的蘭香,結合城主說的話,葉挽卿不難知道。


    他被城主送給了曉君闌。


    還是以這種被獻出去的方式。


    葉挽卿身上穿著一層薄薄的紅紗,上麵繡的有搖枝綻放的紅山茶,金絲矜貴,紅紗隻到小腿處,腳踝上麵還有金鈴,稍微動一下,金鈴會歡快地搖起來。


    這般穿了還不如不穿,葉挽卿臉色很難看,殿裏靜悄悄的,他手腕嚐試動了動,軟乎乎的沒有力氣。


    殿中窗戶沒有開,也沒有點燈,給人的感覺是昏暗的,角落裏燒了炭火,不至於讓他凍著。


    葉挽卿在床上待了一會,他手指恢復了些許力氣,指尖變出來一根銀針,銀針戳進手腕處的鎖鏈,「啪嗒」一聲,鎖開了。


    然後是腳踝,葉挽卿勉強撐著身子,他把銀針重新藏起來,顫顫巍巍地扶著床沿下來。


    他身上沒什麽力氣,自己回想著在城主那裏待的全程,不知曉城主是什麽時候對他動的手。


    葉挽卿每走一步,腳踝上的金鈴跟著晃動,聲音清泠泠的,他方才試了,這金鈴沒辦法解,似乎是下了陣法。


    平日裏他不怎麽擅長解陣法,他打算先從這裏出去再說。


    這裏四處充斥著蘭香,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指尖扶著牆,在門邊聽了一會,外麵沒有人。


    打開窗戶,窗戶外麵也沒有人,他這才發現這裏不是正常的殿,而是類似於從室內延伸出來的偏殿,窗口這邊對著的是死胡同,沒辦法出去。


    葉挽卿於是又繞到門那裏,他推開門,門口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牆上燃著長明燈,走到盡頭是一扇屏風。


    屏風外麵是光亮,上麵繡著火鳳戲月圖,隔著屏風,映入眼簾的便是熟悉的身影。


    仿佛那時他和曉君闌在酒樓遇見,曉君闌也是這般坐在屏風後麵,仿佛不沾塵世。


    如今他已經知道這人的真麵目,他盡量不發出動靜,裏麵有低聲說話的聲音,還有奇怪的聲音,不止有曉君闌,還有曉君闌的侍衛。


    葉挽卿打算折轉回去,他還沒有轉身,屏風外沒有了動靜,溫和的話音隔著屏風傳過來。


    「先停下。」


    葉挽卿心裏下意識地覺得不妙,他一時顧不得腳腕上的金鈴和鎖鏈,拔腿就開始跑,鎖鏈碰撞的聲音和金鈴搖晃的聲響不斷放大。


    他身上沒什麽力氣,跑的很慢,額頭上冒出來一層冷汗,身上的薄紗隨著奔跑仿佛隨時都能掉,他不得已伸手拽著。


    他以一個別扭的姿勢跑,沒跑兩步,衣服險些掉下來,他低頭去拽,身體還在向前,麵前出現一雙錦靴。


    他直接撞進了充斥著蘭香的懷抱裏。


    曉君闌輕而易舉地攬住他,指尖碰到他背後腰際的係帶,為他把係帶係好,像是替他整好了這塊遮羞布。


    「鬆手。」葉挽卿身上本來就無力,被曉君闌一按,仿佛要軟進人懷裏,他咬緊牙根,眼底幾乎能冒火。


    自己也知道自己這幅模樣不能見人,偏偏被曉君闌撞見了,他心裏陰鬱的情緒冒出來,隻恨不得現在不能把曉君闌扇飛。


    「怎麽不穿鞋就跑出來了。」曉君闌嗓音低沉,沒有管他炸毛,直接俯身將他橫抱起來。


    房間裏壓根沒有鞋,葉挽卿討厭這種被束縛什麽都做不了的感覺,他輕而易舉地被抱起來,整個人落入男人懷裏,腳腕處的金鈴響的歡快,他像是一隻被束縛的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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