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嶠抬手蹭了蹭鼻尖,含糊道:「讓我猜猜……」他報了個一個名字,「合歡宗?」


    合歡宗是西魔州中小有聲望的宗門,一心想要超過魔宗,成為西魔州的第一宗門。


    謝嶠盯著那人,隻見那人聽見合歡宗的名號,連神情都沒變一下,就心知不是。


    他轉變了思路,往仇敵那個方向想:「降魔山?」


    也不是。


    謝嶠:「那就是明月宗?」


    本來謝嶠沒有抱太大想法,因為明月宗與魔宗一東一西,相隔千裏之遙,跑過來做什麽?


    沒想到「明月宗」這三個字一出口,那個人頓時變了個臉色。


    ……還真是明月宗?


    他和明月宗之間有什麽舊怨嗎?


    謝嶠不由自主地問了出來。


    聽到這個問題,那個人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也顧不上隱瞞:「你殺了明月宗主,自己都不知道嗎?!」


    謝嶠這才記起有這麽一回事。


    之前他離開中州的時候,明月宗主冒出來擋路,想要琉璃碗將他煉化。可好巧不巧,崽崽突然降世,引發了天雷破開了琉璃碗,而後兩人交鋒了一番,明月宗主死於他的手中。


    可是這件事,沈孤雪不是說他會擺平的嗎?


    就是因為有沈孤雪的承諾在,所以謝嶠一直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怎麽現在明月宗又跳了出來?


    謝嶠心中不免疑惑:「你們怎麽現在才想起來報仇?」


    那個人趁著這個機會咒道:「你這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謝嶠被激怒了,不耐煩地說:「說來說去都是這麽一句話,沒有點新意嗎?」


    那個人沒想到謝嶠是這麽一個反應,愣在了原地,似乎在想該用什麽話反駁比較好。


    可謝嶠卻不給他機會,抬手一揮,一道聲響悠悠傳來:「有什麽廢話,還是留到下輩子去說吧。」


    ……


    解決了埋伏在此的人後,謝嶠從魔宮走了出去,回到了半山腰處。


    沈孤雪與白骨等候在此地。


    白骨一見到謝嶠的身影就迎了上去:「尊上,怎麽了?」


    謝嶠:「魔宗有變,人都不在了。」


    白骨的臉色一變:「是出什麽事了嗎?」


    謝嶠回答了白骨的話,目光卻落在了沈孤雪的身上:「明月宗派人來襲擊了魔宮。」


    此話一出,白骨也扭過頭盯上了沈孤雪。


    沈孤雪的眉頭一皺,顯然也不知道此事。


    謝嶠雙手抱著肩膀:「那個人說,是因為我殺了明月宗主,明月宗這才前來報復的。」


    沈孤雪道:「此事我並不知曉。」


    謝嶠挑了挑眉:「你不是說會解決這件事的嗎?」


    沈孤雪猶疑了一瞬:「我已傳音回宗門……」


    謝嶠打斷了他的話:「傳音了什麽?」


    沈孤雪的聲音越發的輕,不敢與謝嶠直視:「告知宗門,此事我會全權負責,讓他人不必插手。」


    謝嶠還以為沈孤雪能有什麽解決的方法,原來到頭來隻是一個「拖」字訣。


    沈孤雪說他會全權負責,明月宗的他人就不會插手進來。


    可現在看來,明月宗的人也沒有聽沈孤雪的話。


    謝嶠嘲笑道:「沈孤雪,看來你的話也沒什麽用。」


    沈孤雪眉心的痕跡越發地明顯。


    不可能。


    他心想。


    以他在明月宗的地位,那些人不敢忤逆他的決定。除非……明月宗裏出了什麽差錯。


    可沈孤雪現在身在千裏之外,就算他神通廣大,也無法知道明月宗近日發生了什麽變故。


    於是他無法反駁謝嶠的說辭,隻好沉默。


    謝嶠挖苦了沈孤雪兩句,就轉而說起了別的事情:「去他地方看看。」


    狡兔三窟。


    魔宗自然不會隻有這麽一個根據地。


    謝嶠按照記憶中的地方,找到了附近不遠處的一個山洞。


    山洞裏靜悄悄的,隱約能嗅到一股血腥味。


    謝嶠的手扶著山洞石壁,順著蜿蜒的小路走了進去。


    待走到盡頭後,可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謝嶠還未認清這人的身份,白骨先喊出了聲:「夏丘?」


    躺在地上的人聽到白骨的聲音,艱難地轉過了頭:「護法……」


    白骨湊了上去,戳了戳夏丘的身體:「誒,你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要死了嗎?」她眼眶中的鬼火閃動,「如果你要死了的話,可不可以把骨頭送給我?」


    夏丘:「……」


    謝嶠:「咳。」


    夏丘這才發現了謝嶠,激動地想要起身:「尊上!」


    謝嶠按住了人:「別動。」他分出一部分靈氣,幫夏丘穩固著傷勢,「九娘呢?」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件事,夏丘的氣息就急促了起來:「胡護法她……她被抓了。」


    謝嶠的臉色微微一變。


    夏丘繼續道:「胡護法被明月宗的人抓了。」


    謝嶠問:「他人呢?」


    夏丘搖頭:「我不清楚。」


    謝嶠又問:「你是怎麽逃脫出來的?」


    夏丘的修為遠不如胡九娘,就連胡九娘都被抓了,夏丘又是怎麽逃過追捕的?


    夏丘聽到這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努力回想:「我是怎麽逃出來的……」他的記憶好像缺了一塊,怎麽也想不起來,越想越覺得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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