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小閑得到了自己一直以來想要的答案,卻哭得更傷心了。


    第二嚳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好道:「你要保重自己,你二哥還等著你返回過去救他。」


    他們第三次通關的時候,遊戲就提示過,如果回到過去後,沒有達成心願,可以繼續參加後續關卡,而下一次遊戲的開啟時間是兩個月以後。


    她可以一直參加,直到將桃慎行救回為止。而他會全程陪伴和保護,為了她,為了那個肝膽相照的戰友。


    桃小閑聽了他的話,伸手捂住雙眼,眼淚清泉一般從她指縫中滑落。第二嚳靜靜地在旁邊看著,等她發泄情緒,哭出來總比悶在心裏好,等哭完,就能理智地去做該做的事了。


    桃小閑情緒大起大落了一整晚,精神實在太疲憊了,哭著哭著聲音就小了下去,等第二嚳去查看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她的樣子很狼狽,雙眼腫得像桃子,頭髮淩亂地散在臉蛋上,有幾縷甚至粘到了嘴角。盡管沒有化妝,但淚水還是在臉上衝出了一道道痕跡,就像一隻花臉貓。


    可在第二嚳眼中,她還是那麽美,脆弱又堅強,深情又絕情。


    他靜靜地看著,一直到天邊亮起魚肚白,這才輕輕拍了拍她,輕聲說:「桃子,醒醒。」


    他當然想讓她好好睡一覺,可是不行,天已經亮了,她必須回家,否則桃千行起床發現她不在家裏,指不定有多著急。他已經失去了桃謹言和桃慎行,在他們沒能改變過去之前,就隻有桃小閑這個妹妹跟他相依為命。


    桃小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還沒看清眼前的人,先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她下意識叫道:「二哥。」沒聽到回音,她怔了怔,才想起來桃慎行又犧牲了。


    第二嚳柔聲道:「桃子乖,你得回去了,不然等下你大哥會擔心的。」


    桃小閑從警用大衣裏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袖子,用力攥著,就像落水的人抓著唯一的稻草。連續經歷兩次跟桃慎行的生離死別,此時的她隻想跟大佬呆在一起。


    因為,他是那場聯合行動唯一的知情者和倖存者。


    也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知道她所有的心事,並且會給予最大理解和支持的人。


    第二嚳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調整下心情,咱們再慢慢打算以後的事。」他哄道,「你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發微信,但現在你該回去了。」


    桃小閑吸了吸鼻子,也知道自己應該走了,否則等下桃千行起了床,她根本無法解釋自己通宵去了哪裏。盡管已經知道桃千行之所以養大她,都是因為桃謹言,但畢竟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在,她不能如此忤逆。


    她依依不捨地鬆開手,第二嚳下車為她打開車門,她忽然道:「大佬,你的戒指還在嗎?」


    從那個時空回來後,她滿心都是桃慎行犧牲的事,根本無暇顧及別的,此時忽然想到,她使用戒指的時候,曾接到提示,說是三百米內有同源戒指,跟著就是「同源戒指a已毀損,同源戒指b已損壞,同源戒指c已損壞」;而回來之後,又接到了另外的提示,說是「同源戒指a已修復,同源戒指b已啟動無法修復,同源戒指c已啟動無法修復」。


    當時在她三百米範圍之內的,她能確定的就隻有第二嚳。


    第二嚳其實還沒想好怎麽告訴她,自己以「靈魂」的方式被拽回了她選擇的那個時空,所以昨晚隻說自己想起了過去的事。但此時她主動問起,而且「同源戒指」這個問題似乎還挺嚴重,所以他也不打算再瞞她了:「當時我跟你分開,把車開到這裏,我的戒指突然閃出紅光,跟著我就身不由己地被拽到了另外的時空,也就是你所在的那個。不過可能是因為不是我自己選擇的,所以我沒有實體。」


    「沒有實體是什麽意思?」桃小閑沒聽明白。


    第二嚳解釋道:「我像個幽靈一樣,飄在空中,別說別人看不到我,我自己也看不到自己。」


    「你可能是被我的戒指影響了。」桃小閑將自己兩次得到的提示講了一遍,末了說道,「你的戒指應該是屬於『損壞』的級別,可是另外兩枚戒指是誰的呢?還有誰離我這麽近?」


    第二嚳心裏忽然有了個想法:「跟我的戒指同時損壞的那一枚,應該是雲月的。」


    桃小閑大吃一驚:「怎麽會?那枚戒指不是被你扔在遊戲裏了嗎?」


    「沒有,我將它帶出來了。」第二嚳轉頭望向別的地方,似乎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我怕她回到過去會對你不利,所以收藏著這枚戒指,這樣她就不能回到過去了,而因為那枚戒指沒有使用,很有可能也不能參加接下來的遊戲。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桃小閑問道。


    大佬一直都緊張她、保護她,做出這樣的事她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她相信大佬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肯定已經經過深思熟慮,那還有什麽是他沒想到的呢?


    第二嚳道:「沒想到兩枚戒指都受到你的影響,我和雲月都被拽回了那個時空。」


    此時他對於戒指的運行機製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不過還沒完全想明白,而且也需要去驗證。眼看著天色已經越來越亮,他果斷打住了這個話題,催促道:「你快回去,那些事我們稍後再說。」


    桃小閑看了看天色,大概是六點多的樣子,小區已經開始有早起的人出來活動。這個點桃千行正好起床,她回去必然撞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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