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慎行,桃慎行……」她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她不知道當初那三人之間究竟有怎樣的糾葛,不知道桃謹言喜歡的到底是哪一個。但桃千行曾經對桃慎行說過,「你跟謹言年紀相仿,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那麽桃謹言約莫也是心儀桃慎行的吧。


    如果桃謹言還活著,肯定也不願意桃慎行為了報仇而去冒險。她那麽聰明,一定能想到辦法阻止他。


    自己怎麽這麽笨!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考能阻止這次聯合行動的人。行動是省廳和市局聯合進行的,由桃慎行和第二嚳共同指揮,桃慎行這裏行不通,那麽可以找第二嚳!


    第二嚳失憶後的電話號碼她是有的,他這種重要職位的人,想來不會隨便更換號碼。當時她雖然是把號碼存在手機通訊錄,但還是看了幾眼的,他的號碼很好記,她到現在還依稀記得。


    她在腦子裏搜索了一下,很快便想起了前七位,可是最後四位卻記不清順序了,是6623,還是6632,還是6236?6326?不管了,試試再說。


    一連打錯了三次,第四次的時候,她終於聽到了第二嚳的聲音:「餵?哪位?」


    桃小閑的眼淚決堤而出,趕緊吸了吸鼻子,說道:「大佬,是我,桃小閑。」


    第二嚳奇怪:「你找我有事嗎?」


    電話那頭很嘈雜,聽得出第二嚳很忙。也是,桃慎行都那麽忙,同為指揮官,他當然不可能會清閑,留給她的時間肯定不多。


    這可能是她最後的、唯一的機會了。


    她讓自己不要著急,理清思路好好說,可此情此景又怎能不緊張?


    「沒事,你慢慢說。」第二嚳那邊忽然一靜,估計是拿著手機走到了別的地方,他輕聲道,「是不是有什麽不能告訴你哥的?沒事,你講給我聽。」


    桃小閑心中湧起無數種感情,複雜得快將她撐開,可是此時她已經顧不得去想跟第二嚳之間的事,隻能先解決眼前的。她深呼吸一口,讓自己的語調平緩下來:「你母親叫李春花,年近六十,是個非常慈祥和藹的老太太,下巴偏左的地方有一顆淡淡的痣;你還有個侄女,叫第二桃,在穗城一中上學,因為你哥嫂在國外工作,所以侄女一直跟著老太太生活;你一個人獨居,住在天禾區科雲路57號,家裏是四室一廳,你家馬桶的牌子是……」


    她一路說下去,才發覺原來自己知道這麽多關於第二嚳的事。


    電話那頭,第二嚳耐心聽完,問道:「然後呢?」


    桃小閑本來預備著他會問她為什麽知道,甚至會對她的身份產生懷疑,沒想到他並沒有。


    此時沒有時間給她浪費,她隻好繼續說下去:「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聽起來很像是無稽之談,可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之所以知道你的私人信息,是因為我是從兩年後回來的。在原來的時空,也有這樣一場省廳和市局的聯合行動,也是由你和我二哥共同指揮,雖然最後犯罪嫌疑人伏誅,但警方也幾乎全軍覆沒,隻有你一個人生還。犧牲的人中包括我二哥,你當時受了重傷,醒來之後便失去了記憶。」


    她說得太快,有點接不上氣,緩了緩,這才接著道:「就在我二哥犧牲,而你失憶之後,我們因為某種超自然的力量,進入了一款真人遊戲。我們成為了隊友,一起闖過了三關,然後每人拿到了一枚戒指,這枚戒指能讓時光倒流。我本來打算回到那次聯合行動前幾個月,沒想到啟動的時候突然出了意外,我返回到了三年前,也就是這個時空的去年,當時我站在馬路旁邊,差點被車撞,還是你救我的,你還記得嗎?」


    她一口氣將這麽一大段匪夷所思的話說完,忐忑地等待第二嚳的反應。失憶前的第二嚳跟她印象中的那個相比,性格大相逕庭,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自己。


    第二嚳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小閑,我知道你擔心你哥,沒事的,桃隊那麽厲害,一定會平安歸來,你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


    這明顯是不相信她的意思,桃小閑急了:「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是我臆想出來的,那我怎麽會知道那麽過關於你的信息,我們不熟,不是嗎?」


    第二嚳沉聲道:「我沒有不相信你,但哪怕如你所說,這次行動的結果非常慘烈,但我們身為人民警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犯罪分子逍遙法外。小閑,你不明白現在的形勢,我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就算情況非常危急,可人民警察的命就不是命嗎!」桃小閑氣道,「難道明知是送死,還非要衝上去?就不能,就不能,就不能智取嗎?」


    第二嚳柔聲道:「這次行動是公安部直接審批的,經由專家做了多方麵的評估,已經是最安全的方案。你有沒有想過,既然聯合行動的時間提前了兩年,那說不定結果也跟上一次完全不同。蝴蝶效應你聽過嗎?你返回這個時空後,帶來了很多變化,你看,我們已經提前認識了,而我也提前知道了這次行動有多危險,我想結果也會改變的。」


    他太冷靜了,桃小閑反而不知道再說什麽。


    那種無力感攫住了她,她靠著櫃子,慢慢滑到了地上。電話從她手中脫落,掛斷前,她聽到第二嚳說:「放心,如果有危險,我一定會保護你哥。」


    作者有話說:


    明天又是周六啦,還是四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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