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嚳眯起眼睛:「道理是沒錯,但我不同意。」


    桃小閑不解:「為什麽?」


    神仙替他做了解釋:「因為有危險。萬一微笑真的是兇手,那你不是上門送人頭嗎?」


    「可是……」


    「沒什麽可是。」第二嚳打斷她,「在我這兒沒有民主,你聽話就行。」


    桃小閑:「……」


    隔著窗戶,神仙神色複雜地看了兩人一眼,最後說:「我去吧。桃子說得對,內奸必須趕緊查出來。」


    桃小閑上下打量他一番:「就你這溫文爾雅的樣子,打得過微笑嗎?還不如我呢,我跟我哥學過武……」


    第二嚳再次打斷她:「閉嘴,等你打得過我的時候才有發言權。」


    桃小閑:「……」


    神仙的神色更複雜了:「那我先去了。至於什麽『王子遇刺』,你們自己搞定。」


    第二嚳叫住他:「微笑那邊不用你跟進,明晚我再去找他。你讓其他人都呆在一起,不要落單,順便留意是否有人行為異常。」


    神仙一邊轉身準備離開,一邊說:「我雖然沒你厲害,但保命還是沒問題的,放心,我從不逞強。」


    桃小閑喊道:「哎你等等——」


    神仙丟下一句「我有分寸」,便徑直去了。


    桃小閑擔憂地望著他的背影:「大佬,你也覺得神仙打不過微笑吧?」


    「那倒沒有,微笑雖然看著凶,其實是野路子,倒是神仙像是練過的。」


    「那你為什麽不讓他去?」


    「我是警察,怎麽能眼睜睜看著群眾去冒險?」


    桃小閑抬頭看他,昏暗的燭光中,他的五官越發深邃。盡管身上穿的是宮廷服飾,可是那股人民警察的正氣卻絲毫不損,整個人就是「偉光正」的代名詞。


    就像那個在她生命中高大了二十年的人一樣。


    第二嚳見她發呆,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走,帶你出去放放風。」


    桃小閑回過神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離第二嚳變成王子的時間已經不遠了,於是搖頭:「不去。」


    第二嚳顯然沒想到她會拒絕,挑眉道:「怎麽?」


    桃小閑控訴:「昨晚你走著走著就睡著了,泰山壓頂似的倒在我身上,差點沒把我壓扁。」


    第二嚳失笑:「那今晚我努力不讓自己在走路的時候睡著。」說著不再徵求她的意見,拽起她的手就走,「小姑娘家家的,別這麽宅。」


    有了昨晚的先例,門外的衛兵沒再來找罵,恭敬地目送兩人離去。桃小閑不時抬頭望天,第二嚳道:「沒那麽快,我現在一點困意都沒有。」


    桃小閑嘀咕道:「可是大半夜的我會困啊。」


    第二嚳故意靠近她:「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桃小閑被他嚇一跳,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跤。第二嚳這才發覺她眼神有點迷離,看來是真的困了。


    「送你回去休息吧。」他說。


    桃小閑看看前麵的路,一時又不想回去了。第二嚳剛進這個遊戲就被抓壯丁做了王子,就隻有每晚這麽點兒時間是清醒的,要是沒人陪他,他該多孤單啊。


    但如果直接說要陪他,大佬心裏肯定過意不去,所以她轉了個彎:「又想看夜景,又有點困,怎麽辦呢?」


    第二嚳在她麵前蹲下身:「來,我背你,等你睡著我再送你回去。」


    「萬一你比我還先睡過去呢?」


    「不可能,我肯定會清醒著把你背回去。怎麽,你不相信警察叔叔?」


    桃小閑倒不是不相信他,隻是覺得讓人背挺不好意思的。第二嚳打趣:「喲,還害羞呢?你在我眼裏就是個小屁孩,害羞個什麽勁?」


    桃小閑:「……」


    偉光正是真的偉光正,直男也是真的直男。


    不過這麽一說,她心裏的別扭倒真的消失了,起身撲到第二嚳背上。第二嚳穩穩地接住她,果真用背小孩的姿勢,摟住她的屁股往前走。


    桃小閑趴在他的背上,茫茫夜色中,聞著那熟悉的冷冽的雪鬆味,忽然有種時空倒轉的錯覺。仿佛桃慎行還在,而她仍舊是躲在兩個哥哥羽翼下的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盡管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麽依賴第二嚳,她隻是把他當作了桃慎行的替身——因為相似的味道,因為他們職業相同並且曾經是戰友,因為他們都能給人一種安全感,這樣是不對的,桃慎行無人可以替代,而第二嚳也不該是任何人的影子。


    可是警察叔叔寬闊的背脊真的太有安全感了,她胡思亂想了沒多久,就在他背上睡著了。夢裏她又回到了那片林海雪原,漫天飄雪,雪鬆上掛著美麗的冰掛。桃慎行背著她,沒有打傘。雪花飄落在他的肩頭,肩章逐漸被覆蓋,她調皮地伸手去拂,結果雙手凍得通紅,被桃慎行斥責了。


    桃慎行在她麵前總是這樣,明明說著訓人的話,語氣卻滿是寵溺,對於她來說,當然沒有任何威懾力。越是斥責,她便越是變本加厲地玩鬧。而那片林海,也像是沒有盡頭似的,兩人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被凍得打了個噴嚏,這一聲直接從夢裏響到了夢外,她終於醒了過來。一睜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海灘上,左邊是蔚藍寬闊的大海,右邊則豎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你是否在為已成定局的某件事懊悔?是否有無法言說又彌補不了的遺憾?來參加遊戲吧。每次通關將獲得一枚勳章,三枚勳章即可兌換一枚「時光倒流」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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