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偵緝隊的院子,賈正就把他的幾個副手叫了過來。


    說是副手,其實就是偵緝隊的幾個分隊長。


    平邑縣偵緝隊一共有六個分隊,每個分隊十幾個人不等,加上賈正這個隊長,總共有七十四個人,都是賈正從整個平邑縣招募的。


    不過,如今的平邑縣偵緝隊隻剩下五個分隊六十二個人了。


    看著前麵的五個分隊長,賈正清了一下嗓子。


    “各位兄弟,趙懷民和他的十一個兄弟已經命喪黃泉了。


    他們走的也不孤單,因為有十四個日本兵陪著他們一起上路的。


    趙懷民怎麽也是我們的兄弟,演雜耍的陳老頭那兩個徒弟就是殺害我們兄弟的最大嫌疑人。


    鬆下俊男隊長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我們在十天之內找到他們,然後把他們抓獲歸案。


    當然了,要是抓活的不容易,死的也行。”


    “隊長,你怎麽肯定是陳老頭的兩個徒弟好的?那兩個小子有那個本事?”


    一分隊長薛寶提出了他的疑問。


    “二十多個人,就這麽不聲不響地就解決了,這也太神奇了吧!”


    “神奇?”


    賈正嘿嘿一笑。


    “陳老頭這兩年帶著他的兩個徒弟一個女兒在我們周邊幾個縣賣藝過日子。


    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那一手飛刀如果用來紮人,效果會怎麽樣?”


    幾個分隊長都不由得渾身一顫,不由得想起了他們蒙眼飛刀紮頭上的蘋果,無一失手啊!


    用來紮人,那還不是十拿九穩的。


    “隊長,我們去抓捕他們風險太高啊,一不留神就把我們給一起帶走了。”


    二分隊長錢貝哆哆嗦嗦地說道。


    “錢貝,你哆嗦個什麽勁?”


    賈正訓斥道:“他們飛刀玩的溜又能怎麽樣?


    飛刀頂天了能扔二三十步,而且飛刀的速度也不快,見到了稍微遠一點我們都能多。


    我們手裏的是什麽?


    二十響快慢機。


    見到他們的人影,一百步遠我們就給他一梭子。


    你們要弄明白一件事,現在是槍炮的時代,舞刀弄槍扔飛刀,早就過時了。”


    一席話,給自己的幾個手下打了氣,賈正接著說道:“陳老頭身受重傷,據說是身上被皇軍給打了一槍紮了兩刺刀,如果及時包紮,不要流血過多,應該還是死不了的。


    那麽,他們就不可能跑多遠。


    這周圍都有日軍的封鎖線,他們帶著一個重傷員不可能穿過封鎖線。


    那麽,他們就極有可能藏在那些村子相對偏遠的村子裏,我們的任務就是挨個挨個地村子去找。


    找到了,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到時候一起出動。


    幾個搞雜耍的,還能上天了!”


    賈正覺得陳老頭的這兩個徒弟嚴重威脅到了他的權威。


    “隊長,你就這麽肯定是陳老頭的兩個徒弟幹的?昨天還抓了十幾個抗日遊擊隊員,有沒有可能是那些遊擊隊的同夥幹的。”


    三分隊隊長胡山說出了他的疑惑。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賈正的一個腦瓜崩。


    “你什麽時候聽過遊擊隊還要給日本人火化的?


    這就是陳老頭的兩個徒弟在欲蓋彌彰,把骨頭都燒成灰了,就看不到屍體身上的傷口。


    就懷疑不到他們的頭上嗎?”


    “隊長說得對,十有八九就是那個什麽大龍二虎做的。”


    一分隊長薛寶趕緊附和賈正。


    一看薛寶都在拍馬屁了,錢貝胡山孫大海關心四個分隊長也趕緊附和。


    第二天,賈正再次把自己的五個分隊長糾集在一起。


    尖嘴猴腮的賈正一副老大的派頭。


    “各位兄弟,鬆下隊長給我們的時間很緊迫,我們總共隻有六十二個人,那我們就分成三十一個小組,兩人一組,對保太鎮周邊二三十裏的村子挨個悄悄調查。”


    要說平邑縣這些個偵緝隊也不是都是吃幹飯的。


    他們以前就是各村的混子街溜子,幹別的什麽事情或許很拉胯,比如要他們真刀真槍地上陣殺敵,他們絕對都是軟腳蝦。


    但要說起打探消息,他們也是真的有一手。


    離開平邑縣城的時候,六十二個偵緝隊隊員都成了一個一個街溜子打扮。


    每到一個村子,這幫街溜子找拿出點糖果瓜子之類的,賄賂村子裏的小孩子,等和這些小孩子打成一片,再慢慢從這些小孩子的嘴裏套話。


    兩三天下來,不僅保太鎮周邊二三十裏的村子被他們給走訪了一遍,縣城周邊另外幾個方向的村子都被給篩了一遍。


    可惜的是,他們沒有打聽到陳家雜耍班的任何消息,卻在無意間打聽到了在沂蒙山某些角落裏經常聽到放鞭炮的聲音。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荒山野嶺的,誰一天沒事了到處放鞭炮。


    那肯定是有人在練槍。


    而他們打探到的地方,方圓一二十裏都沒有土匪。


    那這些放槍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不是逃出來的遊擊隊,就是陳老頭的幾個徒弟在練槍。


    那天他們去保太鎮一趟,發現無論人偵緝隊還是日軍小分隊的武器都消失不見了。


    很簡單,它們肯定被襲擊者帶走了。


    打探到消息了,具體采取行動,他們偵緝隊肯定不會獨自前往。


    恰巧這個時候,新的翻譯官也到了平邑縣。


    “賈桑,你的帝國朋友大大的。”


    得知賈正在三天的時間就確定了襲擊者的位置,鬆下俊男非常高興。


    當即就狠狠表揚賈正一番。


    “明天,我們帶著部隊去你說的那個什麽摩雲崮看一看。”


    一次性損失一個分隊,他鬆下俊男的臉也掛不住。


    無論如何,必須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對於進山掃蕩之類的,鬆下俊男還是很謹慎的。


    在鬆下俊男的掃蕩計劃裏,想要出動日軍兩個小隊,皇協軍兩個連,外加偵緝隊的幾十個人,總人數達到了四百多人。


    在裝備方麵,鬆下俊男決定攜帶一挺九二式重機槍,兩挺馬克沁重機槍,以及一門小鋼炮。


    這樣的裝備,就算碰到一千人規模的敵人,鬆下俊男都有信心全身而退。


    關鍵是,在平邑縣周邊,根本就沒有大規模的反抗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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