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更想和你在一起,」遊冥冥不依不饒,「我知道你對我是什麽心思,趕走我的人是你,在舞廳護著我的人是你。」


    「對外爆料真假千金事件,為了不讓我成為外界的笑料,壓下沈陸珩和我處過男女朋友的是你,現在去軍情處帶我回來的也是你。」


    禹陵:「......」


    他垂著視線,修長的手指撥弄了下手腕上戴著的佛珠。


    「我都知道,」遊冥冥聲音低了一些,「因為我和你一樣。」


    「你讓我做什麽,我都做了,現在我隻要你帶我走。」


    禹陵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他知道少女說的都是真的。明明已經把她推開了,但是在看到她被沈陸珩、薑予鄞追求的時候,心裏還是酸澀難言。


    被莫名的情緒推動著,他讓人查了下沈陸珩的身世,卻無意中發現了沈家十八年前的一樁舊事。


    真假千金被掉包一事也是他讓人透露給沈太太的。


    但是,兩人之間的年齡是鴻溝之別,更不要提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究竟有多危險,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我明白你的意思,」禹陵冷淡地說,「明天我會認你做我的幹女兒,等我死後,我名下所有的東西全部交予給你。」


    遊冥冥很想答應。


    隻可惜這些東西就算她要了,也不能帶回現實世界。


    人不能太貪心,禹陵的反應其實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在原劇情裏,禹陵和池秋白其實也沒對原主怎麽樣,一個是充當背景板,在原主被沈家人派過來的混混欺淩時,從混混的口中聽到了這麽個名字,另一個則是告訴了原主她男朋友和沈採薇存在曖昧關係。


    遊冥冥不打算用對待沈家人和薑予鄞的方式對待這兩個人。


    人一輩子會後悔的事情有很多,可能是後悔某個時間段沒有更有勇氣一些,可能是別的。


    她的第一個任務其實已經完成,大可以現在就離開這個世界,但是在離開這個世界,讓ai接管這個身體之前,她要做些事,讓禹陵和池秋白後悔。


    「不用了,」遊冥冥後退了幾步說道,「我以後不會再見你了。」


    *


    離開明危樓後,遊冥冥去找了池秋白。


    池秋白如今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辭退了軍部的職位後就一直閑賦在家。


    在花園裏給月季澆花的時候,他穿著一身便裝,戴著圓框的眼鏡,整個人看起來都多了幾分學者的氣息,完全不像個曾經在軍隊裏的軍人。


    池秋白看到了遊冥冥,眼神裏閃過一絲驚喜,他放下了手裏的水壺,上上下下打量了遊冥冥,問道:「你沒事吧?聽說你被軍情處的人關在了暗牢。」


    「我前些時候去明危樓,一直沒能見到你。」


    「我沒事,已經好了,」遊冥冥轉了個圈,以示意自己身子是真的好的差不多了,她對池秋白笑了笑,眼底藏著一絲陰霾,「如果我說我現在無處可去,你會願意收留我嗎?」


    池秋白安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說道:「求之不得。」


    池秋白家裏現在隻有他一個,他父母現在都已經動身去往了北平,因了他家位置偏僻,方圓十裏除了這個小洋樓以外也再沒別的房子,所以四周都很安靜。


    兩人久別重逢,坐在台階上聊了一會。


    在聊到如今頻繁的戰事時,池秋白眉宇間藏著憂慮,遊冥冥見狀就轉移了話題:「你說,如果保姆調換真假千金一事沒有發生,我們是不是就能從小一起長大,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池秋白笑了笑,似乎在認真的想這件事的可能性:「應該吧,以前我家和沈家挨得很近,等我成年之後才搬來這裏的。」


    「那你覺得沈採薇怎麽樣?」遊冥冥接著問道,「你們從小訂了娃娃親,她長大後既然一心追著薑予鄞跑,你為什麽不幹脆的和她提出解除婚約?」


    「是......因為你對她有意嗎?」


    遊冥冥當然知道池秋白壓根對沈採薇無意,之所以問也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總不至於是這個人喜歡ntr。


    「你真的想知道嗎?」池秋白在這個時候深深看了遊冥冥一眼,半晌後才說道,「其實知道你被軍情處的人帶到暗牢的時候,我大概也知道了一件事,我們兩個人應該都是一樣的。」


    「其實很早之前,你和我提起蘇聯的社會主義的思想時,我就應該猜到的,但是請原諒我,我有時候真的很遲鈍。」


    遊冥冥以一種孺子可教的欣賞目光看著池秋白,不枉費她三番五次的暗示,池秋白終於發現了她社會主義接班人的身份。


    「嗯,」她點了點頭,「想知道。」


    「沈採薇喜歡薑予鄞,薑予鄞又是學生代表,時常混跡於鬧市之中,」池秋白推了推眼鏡,聲音很平靜,「借著沈採薇未婚夫的身份,我可以有很多種藉口行走於鬧市裏,打探、傳遞消息。」


    原來是這樣。


    遊冥冥:「......」


    她追問道,「那你之後和沈採薇分手,隔三差五去舞廳等我,也是為了這個原因嗎?」


    「的確有這個原因在,」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直直看向遊冥冥,「不過更多的其實是因為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就算是聖人,也會遇到動心的人。


    然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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