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鍋蓋,裏麵放著溫熱的飯菜,是她愛吃的蒜蓉西藍花和辣子雞丁,最下麵是一碗什錦炒飯,上麵撒了一些海苔碎和芝麻。


    孟曉星看著看著,不自覺笑出聲,「我的口味記得這麽牢。」


    一個人坐在廚房,一口一口扒拉著飯菜,吃完後,孟曉星去水槽旁希望。


    胖橘不知什麽時候跳到她肩頭,撓著爪子打招呼,【星星,晚好。】


    「你去哪裏鬼混了,扔下二寶在家裏,它都吃了四根烤腸了,沒發現它越吃越肥了嗎?」


    胖橘回頭瞄了眼,頗為認同。


    【是的呀,好胖,都快趕上我了。可是星星,不是我給它吃的喲,是秦大大,秦大大給二寶一口氣做了一百根烤腸……】


    孟曉星這才知道,自己在房間裏生悶氣的時間裏,秦宜微在廚房給兩隻寵物瘋狂的做烤腸和小魚幹,似乎已經把未來一個月的口糧包圓了。


    【好煩,這麽多小魚幹,我都沒藉口出去找食物溜達了。】


    胖橘頗為幸福的苦惱著。


    孟曉星心裏實在不是滋味兒,不知道秦宜微到底怎麽想的。


    說他沒改變吧,他又對兩隻寵物瘋狂的好,親自動手做吃的,而且還是兩隻鬼寵,這事情擱在以前,絕對不可能。


    但是這所有的改變,對象不是她。


    「唉,終究是奢望了。」


    孟曉星感慨完,抽過紙巾擦拭雙手,轉身的一瞬,對上一雙銳利的眸子。


    秦宜微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聽到多少,但是他過分熾熱的眼神讓她吃不消。


    孟曉星快速擦幹淨,解開圍裙,低頭朝著前麵走去。快要走出廚房門時,一條長手臂將她攔下。


    秦宜微撐著門框,目光複雜,「我有話和你說。」


    孟曉星此刻的心情是難以言說的,有些飄飄然的的微妙,也有小女生青春懵懂的羞澀,更有緊張到手心冒汗的不安。


    她不知道秦宜微要和她說什麽,腦海中預想過很多告白的畫麵,甚至將最近看的偶像劇經典橋段拿出來,想要看看,究竟哪種人設是貼近他的,而她又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然而,她想了那麽多浪漫的畫麵,唯獨沒想到,他會這麽來一卷。


    「你說什麽?」孟曉星倏地抬頭,眼底滿是錯愕。


    秦宜微以為她沒聽清楚,又說了一遍,「地獄深淵下都是幻境,你可能看到不屬於現實的場景,如果有不確定的事情,說出來一起分析。」


    孟曉星不知道他這話究竟什麽意思,是意有所指窮奇,還是在暗示當時的那個吻。


    可看對方眼神清明,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我在最下麵看到了窮奇,上古凶獸,神話中的邪之惡本體,窮奇。」


    這事情她本就沒打算隱瞞,隻是還沒想好該怎麽和他說。既然被問起,索性就順著話說下去了。


    「它的翅膀被折斷了,全身金色流紋浮動,是孟氏族譜無上的功德纏繞著……酆都大帝說,窮奇被孟氏婆娑用愛澆灌,生出因果,一魂二魄趁著清明出逃了。」


    話說完,她就默默閉嘴了,抬頭小心地觀察著眼前男人的反應。


    聰明如他,應該很快就能猜到出逃的一魂二魄去向,等聯繫到自己身上,他會有什麽反應?


    會不會覺得她是「敵人」的後代,從而厭惡她?


    會不會認為她就是孟氏婆娑,故意接近他?


    又會不會……


    「就這些嗎?」秦宜微默了會兒,開文問道。


    孟曉星愣了下,點點頭,「就這些。」


    「那就好。」


    「什麽意思?」


    孟曉星聽得一頭霧水,預想中的尖銳場麵沒有到來,等待的質問和反諷也沒有出現一句「那就好」,事情就過去了?


    「唉不是!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


    孟曉星拉著人不放,憋屈了一整天,這會兒情緒積攢太多,全部噴湧而出。


    「秦宜微,你今晚把話給我說清楚,每次都是這樣,簡簡單單幾個字,鬼知道你要表達什麽!」


    「在地獄時是這樣,什麽「聽話」,什麽「乖一些」,含糊不清的態度,這是同事之間該說的嘛!」


    「還有那個……那個什麽,你怎麽隨隨便便親——」


    「我以為你懂的。」


    秦宜微打斷,目光一剎那溫柔。


    他低頭看著氣呼呼的小姑娘,竟覺得分外可愛,和他記憶中的女孩如出一轍。


    「窮奇和孟氏婆娑的故事,那就隻是他們的,不屬於你我。但是孟曉星,你和我在幻境中所經歷的一切,卻獨屬於我們。」


    秦宜微伸出手,指尖輕輕拭過細嫩的臉頰,不自覺勾起嘴角。


    他說:「我隻是想確定,小白最心愛的姑娘,是不是也是我最鍾愛的。」


    他不是窮奇,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卻不確定,她是不是孟氏婆娑的轉世。


    不周山幻境,一待二十年,當中經歷的所有過往,秦宜微放任自己屏蔽記憶,以最原始的自己去靠近她。


    喜歡上是自然地,心之所動,本能而已。


    「什麽意思?」


    孟曉星意識到有些不對,卻又覺察不出有什麽問題。


    秦宜微輕笑出聲,低頭,靠過去認錯。


    「星星,我真的是心思不純,而且圖謀不軌,從不周山見到你的那一眼,就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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