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將筆丟到一旁,轉而打了個哈欠對宮人道:「將它們給伯夷送去。」


    想到了伯夷,子受來了興致,他問宮人道:「伯夷近日在做什麽?」


    「回陛下,伯夷大人近日在尋治脫髮之法。」


    子受聞言,竟笑了。


    片刻後,他想到了後宮那隻狐狸,他捂住腦袋「嘖」了聲,人立馬變得煩躁了起來。


    但又不能不管。


    「那隻狐……蘇妃今日在做什麽?」


    宮人還以為陛下是對蘇妃情感不太一樣,於是低頭道:「蘇妃娘娘今日去了王後宮中探望王後娘娘去了。」


    子受抿了口酒,突然品到了不對。他抬起眼皮擰眉再次問道:「她去做什麽了?」


    「娘娘……去探望王後娘娘了。」


    子受「嘖」了聲,捂住了眼睛,他壓低聲音從牙縫中擠出幾字,內容隻有他自己清楚。


    「這東西……也不知道看看自己公母。」


    子受來時,王後與妲己的關係已經很親近。


    妲己特別喜歡與王後蹭臉,王後也喜歡摸妲己腦袋。


    王後總覺得妲己與大白狐極像,她甚至還命人端來了幾盤雞,沒想到妲己也極喜歡吃,甚至吃態都與大白狐很像。


    王後對妲己更為親切。


    子受一入殿中,妲己正柔弱無骨靠在王後肩上等著王後投餵。


    王後寵溺一笑,她撚起新出爐的糕點,妲己乖巧地一口接過。


    子受:……


    他靠在柱子上對王後道:「傷寒可好了?我讓人為你……」


    王後搖了搖頭,她望了一眼妲己笑道:「多虧了她給我帶來一株藥草,我的傷寒已好得差不多了。」


    子受垂眸點了點頭,而後頗為挑剔地瞥了妲己一眼,「愛妃竟還有這本事,孤倒是小瞧愛妃了。」


    妲己忍著噁心,甜膩膩對子受道:「這一切都是臣妾應當做的,能讓陛下順心,臣妾能高興許久。」


    子受手扶著胸口,他差點沒吐出來。


    他暗自冷笑,表麵上又裝作一副受用的樣子,還對妲己很是讚賞,「愛妃所做一切甚好,孤尤為欣慰。孤對愛妃的印象可與其他人不一樣,愛妃當真不同。」


    妲己:[嘔……]


    她險些忍不住了。


    「臣妾也……尤為仰慕陛下。」


    子受:……


    妲己臨走之時,二人臉色均為鐵青。


    直到妲己離開了王後殿中,子受再也忍不住了,他尋一處水池直接吐了出來。


    王後在一旁麵露擔憂,「陛下這是怎麽了?」


    子受擺了擺手,他聲音壓低;,「無礙,孤近日吃壞了肚子。」


    王後嘆息了聲,「你早說還好,妲己的那株草藥是真的管用,能治百病,早知道我為你剩下些。」


    說到妲己,王後的神色變得柔和,他笑道:「妲己是後宮為數不多我喜愛的妃嬪,若你寵愛她,我倒也能睜個眼閉個眼。」


    王後剛一說完,子受吐得更厲害。


    王後:?


    ——


    子升無事便在紫霄宮練劍,也不知是紫霄宮靈氣濃鬱還是有蓮花陪他練劍的緣故,子升的修為大漲。


    鴻鈞常坐在不遠處,雙目從未注視過他。


    子升感覺這幾百年他的修為似是翻了好幾倍,蓮花時不時就在一旁為他鼓蓮葉打氣。


    隻是,子升光是練劍修為還是不夠,他還需要領悟時間法則人生大道。


    他每領悟一兩年,便會尋著鴻鈞交談一次。


    鴻鈞起初隻答他一兩句話。


    子升又拿出數張紙開始撰寫著殷商的未來,他想出了數條推翻封神的方法,他最喜歡的便是讀給仙師聽。


    他又開始練起了字。


    子升原本不敢在鴻鈞麵前放肆,可隨著他與鴻鈞共同生活了數百年,他漸漸在鴻鈞麵前也放開了,甚至也開始了討價還價,將自己的性格暴露得完完整整。


    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麽,仙師都不會真正生氣。


    [仙師的脾氣可真好],子升不止一次感慨過。


    他磨著仙師為他寫字。


    仙師不動手,他便悄悄去戳仙師的手指。結果仙師沒有敲他的腦門,而是用二指向上敲打了他的手心。


    子升:……


    他又連哄了一番,仙師神色未變,最終為他寫下了10字,讓子升抱著這10個字去練。


    仙師寫字時,子升起初盯著仙師的筆畫,待到後來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向上挪動,望著仙師的手指出神。


    [美人的手真好看……]


    這次,他的腦門沒有被敲。


    子升開始練字了,為了不浪費仙師的真跡,子升將原稿變了多份。


    他指著最開始的兩個字問仙師道:「仙師,這二字是何字?」


    「蓮花。」


    「這二字呢?」


    「殷商。」


    ……


    「朝歌。」


    「闡截。」


    「……子升。」


    當鴻鈞念出最後二字時,子升愣了愣。他睜著烏黑的雙眼湊近紙麵,耳邊迴蕩著仙師的聲音,忽然他臉微紅。


    他將紙張捧起遮在自己麵前,假裝正在認真端詳著字跡,背過身離開鴻鈞走遠。


    事後,蓮花又幫子升冰了冰臉。


    起初,子升向鴻鈞問道十年,十年問了八次,鴻鈞每次隻答了一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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