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升差一點忘記仙人會法術。


    草木精明顯對研究農作物很感興趣,恰好學宮中有一老者擅長務農之事。


    子升因為一次偶然得知了老者的才華,他又校考了所有精通農事之人。


    他發現即便是學宮中教授種地的先生都沒有老者的一般見識豐富。


    於是子升一時興起,他為老者取了「農丁」之名。


    農丁大喜過望,他萬萬想不到曾經居於鄉野的他會有一日如此輝煌。


    他沒有讓自己變為奴隸,但他在心中又給自己製定了一份契紙,從今日起他的全身心便屬於殷商。


    農丁雖然年紀大,但他在研究農作物方麵很有天賦。子升隻是點了幾句,農丁便明白了其中關竅。


    這時,草木精也來到了農丁身邊配合。農丁每做好一次實驗,草木精便動用法術催熟此物。


    一來二去,倒還被他們研製出不少新奇作物來。


    後來有一日,草木精捧來了一把草交於了子升。


    子升好奇,他摸著這把從未見過的草道:「這是……」


    草木精笑道:「我曾聽過陛下說過變異一事,便用法術對它的種子試了試,誰知它長成之後還真不一樣。」


    子升用指腹磨拭著草葉細細觀察著問:「有何不一樣?」


    草木精一笑,他撣了撣草根上的泥土,「我對它施法了以後,又將它種到了靈水靈土中,也不知是哪一步原因,它長成之後,我對它百般實驗,最終發現它有一個功效……」


    子升的好奇心被勾上來了,草木精也沒有賣關子,他憑空變出了一個陶杯,用手攥住兩根草將其碾成汁液。


    「它對神仙倒是沒有什麽用,可凡人若是喝了它,會不多不少,少去三天記憶。」


    子升看這幾根草的眼神不一樣了,草木精自然是懂人情世故,他立刻對子升保證。


    「殿下放心,這等秘密隻有我與農丁知道,絕不透露給第四個人。」


    子升緩緩點頭,他露出來和善的笑容,「此事著實不錯,我得想著單獨為你劃一塊地皮了。」


    草木精:!


    他興奮不已,如今他是眾多小神仙第一個擁有一整塊地皮的人。


    他趕忙對子升大謝。


    高明與高覺一個是千裏眼一個是順風耳。子升便讓他們與梅山七怪中的常浩一同負責觀察殷商境內的情形。


    千裏眼與順風耳從朝歌開始由近及遠觀察著每一座城池的情況。


    常浩是長蛇精,他的速度很快,他負責與千裏眼順風耳配合,記載著殷商境內一條又一條道路的路況。


    必要之時,他是子升的傳話筒,以防止有些貪官汙吏將事情推到最壞。


    子升草草地安排完這一切,與此同時,一個偌大的藍圖在他腦海中展開。


    一座荒涼的小城內,女孩髒兮兮地躲在城中角落。她又冷又餓,眼皮都要睜不開了。


    寒風透過她的破洞衣服刺入她的皮膚,女孩打了個寒顫。


    她想,若誰能給她一塊口糧,對方便是她的大恩人,她願意用這一生來回報對方。


    天色漸晚,黃昏之時,忽然有一道高大且沒有感情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麵前。


    對方緩緩蹲下身,語氣平靜問她,「我可以保證你將來不愁吃不愁穿,但今後你也不再屬於你,且未來十年二十年你每日都會很辛苦,你可願意?」


    女孩怔了怔,她不知所措。良久,她小聲說了聲「願意」,眼底多了小小的一點希翼。


    女孩被蒙眼帶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這裏還有許多與她差不多大小且同樣茫然的孩子。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那人又讓人推了滿滿一車糧食。


    他大聲道:「我給你們一日時間修養。從明日起接下來兩日你們一天有八個時辰都在跑、跳、扛著東西!三日如此,今後十幾年亦如此。你們有兩次反悔機會,若是想走,喝了這碗湯自會有人送你們離開,今後你們與這裏再無瓜葛!」


    女孩聽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但這一切不重要,她舔了舔嘴唇望著車上熱氣騰騰的食物,不停吞咽口水。


    她會留下來,為了吃不完的食物,為了她今後。


    ——


    三十三重天。


    子升又來找鴻鈞了,隻是鴻鈞今日又未在亭中。


    他跟著通天學了許久的劍術,如今劍法也會了七七八八。


    也不知紫霄宮是由何而建,子升一入內便感覺到有溫潤的力量時時刻刻在化解著他的靈氣。


    他站在蓮池前舞了舞劍,然而卻隻有劍招沒有劍氣。


    子升不信邪,他取出因果劍繼續舞了起來,同時又注意著自己的力量,以防劍氣使出破壞了紫霄宮。


    蓮花們很喜歡他,竟圍在一起互相鼓掌,甚至有時還接接他的劍招來陪他玩。


    小少年很是活波,烏黑的雙眼靈動又討喜,精緻的麵龐除了臉上有些鼓鼓一切,其五官大小模樣恰到好處。


    他笑容自然,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被他感化變得鮮活起來。


    紫霄宮安靜太久了,小少年的存在就猶如一場熱風掀開了停留許久的冰涼。


    不知不覺,鴻鈞的身影漸漸浮現在了亭中。


    他執起茶杯,並未看向少年。


    他的舉止很自然,沒有一縷多餘的神態露出。


    可有時,太過於自然反而最為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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