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喵嗚的貓叫聲在黑貓跳進的居民屋裏響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張錦然生怕它又跳出來搶,連忙將手機塞進口袋裏。


    「怎麽感覺它是要我們進去?」盧賢走上前透過窗戶朝屋裏看去。


    這是一棟老式居民樓,早已沒人居住。靠近樓道窗戶大開的這房間是個廚房,月光照射下隻能依稀看出灶台的形狀,黑貓在灶台上那烏黑的一團已經與黑暗化作了一體,不仔細看都不會發現,更別提更裏麵黑暗籠罩的裏屋,什麽也看不清。


    張錦然抽了抽嘴角:「這不是讓我們私闖民宅嗎?」


    「都已經沒人住了,有什麽好看的,估計裏麵什麽也沒有。」盧賢有些嫌棄的在鼻前揮散灰塵。真是夠了,怎麽總跑到這些長期沒人來的地方,走一趟身上總要沾上些成年的灰漬。


    周宿若有所思的聽著貓叫聲,走到大門前,伸出手放在了鐵門上輕輕一推。


    一聲「吱呀」的門楣開啟聲在靜悄悄的樓道間響起,尖銳刺耳。盧賢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驚的一愣,怎麽看著關的那麽嚴嚴實實的防盜門就這麽輕鬆的被推開了?


    「……」張錦然眼裏帶著責備的看向周宿。對視中那雙純黑的眼瞳裏星光閃爍,他唇角輕揚,認真看著張錦然,眼神既溫柔又透露著淡淡的無辜,讓人本要脫口而出的教育他的話憋在了喉嚨裏。


    張錦然忍了忍,最後將一切情緒化做一聲輕嘆:「下不為例。」


    你就放任吧。盧賢嗬嗬,他才不相信周宿什麽都不懂,剛才那大門明明緊閉,那傻子肯定是用了什麽手法才打開了門,也不知是跟那隻野貓做了什麽交易……嘖,這事貓膩大大的。


    他心中起了興味,挑了挑眉走到大門口朝裏看了看,醞釀著說出了那句名言:「既然來都來了……」


    八大寬容名句:大過年的、人都死了、來都來了、都不容易、還是孩子、歲數大了、為了你好、習慣就好。


    此話一出,張錦然知道他縱有萬般不願隻能投降,做著最後的掙紮不死心的說道:「我估計也沒什麽特別的……」


    話音未落,屋裏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張錦然打了個激靈,隻覺全身的汗毛都被這敲門聲炸了起來。


    周宿微皺眉頭,反握住他微微顫抖的手。張錦然扭過臉看著他黑暗中沉著冷靜的側臉,慌亂的心被安撫的踏實不少。


    「咚咚,咚咚咚……」


    張錦然鎮定了下情緒做出猜測:「是不是那隻貓在扒著牆麵?」


    黑貓跳上窗台舔了舔爪子,那雙圓溜溜的明亮貓瞳眯了起來,仿佛在說它才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那是有別的動物?」這下張錦然隻能往別的方向猜測。


    那敲門聲仿佛在敲擊密碼一般,斷斷續續。在場的三個人都不是這方麵的人才,沒人聽得懂這種密碼,均是雲裏霧裏。


    盧賢這時也不著急進門了,他探出頭待在門旁靜靜聽了一會,這才麵色沉重的轉過頭對他們說道:「我沒有看到動物,而且這聲音好像就在廚房裏,在牆的另一麵。」


    「你的意思是在另一間房裏?」張錦然道。


    「不。」盧賢指向樓道,「另一邊是樓道裏,那聲音就在牆裏。」


    ……什麽鬼!張錦然連忙去摸口袋尋找符紙。


    周宿見他鬆開手到處找符,輕輕搖了搖頭信步走進廚房,靠近發出聲響的牆壁旁,伸手按在了牆麵上。


    在他接觸到牆壁的那一刻,那咚咚的敲擊聲戛然而止。


    「你……」兩人都瞪大眼看著周宿大膽的舉動。盧賢最先反應過來擊掌笑道:「還別說,你家傻子關鍵時候從來都是靠得住的。」


    張錦然捏著護身符一起跟著進了屋。入門後是老式的布局,一進門便是一個小小走廊的走廊,右側是廚房。三個成年男人擠進去,讓本來空間就不大的小廚房更顯得擁擠了。


    張錦然和盧賢打開了手機的電筒功能,在光線的照射下,大致可以看出那些鐵質廚具上已經有了鏽跡,其他電器也都蒙上了一層灰漬。看得出來,雖說是一直開著窗,但這小小的廚房裏飄散著的淡淡灰塵已經顯示出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


    「我看到你的腳印了,小黑。」張錦然看著廚房裏清晰地貓爪印對窗台上的喵咪笑著。


    黑貓顯然對自己的新名字不甚滿意,它咕嚕著跳下了窗台,躍上了一旁的櫥櫃,高高俯視著幾人。


    張錦然感嘆:「它好有靈性。」而且這不可一世的勁兒還有點像盧賢。


    「是啊。」盧賢隨口應付了一聲,鼻頭皺起,走到牆邊湊近了使勁嗅了嗅,突然麵色大變呸了一聲,一臉嫌惡地去擰水龍頭。


    「好臭好臭,差點沒熏死我!」


    屋子雖說是好久沒人住了,水管還沒停工,清水淅瀝瀝的順著龍頭流出,盧賢接過水拚命衝著臉。


    廚房有水,那是不是也沒斷電?張錦然轉身摸到了廚房的開關嚐試著按下。頭頂的燈泡閃了閃,昏黃的光線照亮了這間小小的廚房。


    突然明亮起來的光線讓人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張錦然搖了搖腦袋環顧一圈,燈光下的廚房一覽無遺,若不是那在黑夜裏無人居住的屋子中響起了詭異的敲門聲,這就是一間很普通的小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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