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念是個完美的omega,或許如果不是他,這樣乖巧懂事的omega也會被alpha放在手心疼寵。可是是他先做出了難以挽回的事,他不去了解事情全貌就擅自做出決定,他一次次地不分緣由嫌棄蕭念。


    而那個安良從中作梗,導致誤會越來愈深,最終迎來的是兩人的破裂。


    蕭念走了,溫柔可愛的小omega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現在這個,堅強的甚至有些冷漠的蕭念。


    這是他理想中的類型,是他最愛的omega。可這樣的蕭念,也早就不屬於他。


    現在的蕭念能獨自打敗眾多alpha,雖然看似溫和卻也難以接近。可阿爾想到以往那個可愛的小omega,就能猜到他在厲返的麵前,會是多麽令人心動的可愛模樣。


    他大概也會為厲返送上清晨最新鮮的玫瑰花,會做好最可口的飯菜熨貼厲返一天的疲憊。阿爾在那一瞬間愕然的發現,他似乎朝思暮想的已經不再是一個可以與他並肩的o,而是曾經他百般嫌惡的,那個能在他最脆弱時送上溫暖的,貼心溫柔的小omega。


    ……但那不會再有了,因為那個小omega,已經被他弄丟了。


    「……抱歉。」


    出口的聲音沙啞,阿爾不知道該如何傾瀉他心中洶湧複雜的感情,卻最終隻能凝成一句單薄的抱歉。


    「嗯?沒事,您別多想……無論在我旁邊的是誰,我都會盡力去保護。」


    蕭念以為他在說現下的事,輕笑一聲:「少校,勸您還是節約體力。如果……上麵的人意識不到我們兩個出事,恐怕咱倆都要交代在這裏。」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阿爾下意識說。


    「……當然,我還沒活夠呢。」坍塌的土塊中,縫隙的氧氣幾乎所剩無幾。蕭念呼吸都有些艱難,但他還是笑了一聲:「如果我快堅持不住,我一定會把少校您先殺了的。」


    阿爾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麽。


    「我還是不是像他那樣無私的人啊……」蕭念輕輕道,「他還總說,讓我在乎自己,讓我一定要活下去……其實我才是最在乎自己的人。」


    他確實已經快堅持不住了,不止缺氧,他身上不知道壓了多少土塊和碎石,蕭念甚至覺得自己支撐的手臂已經麻木,快要不受他自己控製。


    要知道如果他堅持不住倒下,那麽下麵的碎石會直接滾落,壓住他和阿爾。本來稀薄的氧氣會因為空隙被填滿而更加稀缺,最後他和阿爾不是被壓死,就是窒息而死。


    蕭念這樣想著,不自覺嘆了口氣。


    如果他死了,他就再也見不到厲返,見不到那個永遠用盛滿星辰的眼眸專注而認真看著自己的男人了。


    怪不得世人說,愛使人軟弱。以往他隻覺得該肆意燃燒,但現在他是真的愛上了厲返。


    所以他也會真的有一天,還害怕自己死去。


    「找到了!」


    「在這裏!發現目標!兩人都在!」


    上方忽然傳來的嘈雜打斷了蕭念的思緒。他已經近乎缺氧,腦子也是蒙蒙的,隻感覺脊背上的重量減輕,他胳膊一軟,差點跌在阿爾身上。


    阿爾甚至已經做好準備接他,但一雙更有力的手纜住了他。蕭念感覺到上方有人將他抱了起來,他艱難地睜開眼,看到了那星般的眸子。


    「上將……」蕭念笑了一下,「我剛才,忽然很想你。」


    厲返的手臂有力而安定地將他抱在懷裏,他的拳下意識攥緊,語氣卻愈加溫和:「我一直在這裏。」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很想你。」


    醫護人員已經就位,厲返將他輕輕放在擔架上,握住他的手:「小念,我會永遠都陪著你。」


    「我知道……哎呀,我沒有那麽脆弱……」


    蕭念之前隻是缺氧,加上重物擠壓帶來的後遺症。醫護人員檢查了之後也說無需太擔心,生命沒有危險,隻是需要他在一旁調整呼吸,然後最好去醫院檢查有沒有器官被壓迫可能帶來的危險。


    而一旁的阿爾,則比他好的更多,幾乎緩了一會兒就好了。他恢復過來立刻就想先去找蕭念道謝,卻看到纖細柔弱的omega被高大的男人半摟在懷裏,兩人親密無間。


    「我都說了,沒有事的。上將別把我當病號了,上麵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解決了,你別再操心這個……還是去醫院看看。」


    厲返雖然看上去穩重,但天知道他醒來聽到蕭念失蹤有多害怕。他幾乎瘋了一樣,等不及機器刨開更大的入口就自己跳下去,哪怕麵臨暗道可能二次塌方的風險,也要執意去尋找蕭念的下落。


    他的指縫還留著扒刨泥土留下的痕跡,蕭念抓住他的手,有些愧疚:「我又讓上將擔心了是不是?」


    「別在意。」厲返親親他的額頭,「我知道你想要幫我。而你沒有出事,這是我最高興的了。」


    厲返攙扶他站起來,兩人路過阿爾,都未曾多看一眼,便離開了。


    阿爾看著兩人之間那種他人無法插足的氛圍,心裏忽然一酸。他本來已經鼓起勇氣去和蕭念道謝,哪怕他已經明白,他們兩人早就不可能了。


    可看著這一幕,那最後一點勇氣也失去了。他這才發現,就像蕭念說的那樣,他救自己,和救別人,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他已經不再是一個會讓蕭念在意的人,無論是愛是恨。他已經和路過蕭念的芸芸眾生沒有任何區別,也再不會掀起蕭念心中的任何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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