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的心就是這樣拉扯而糾結的。一方麵他的自尊和生於軍人之家的高傲不允許他對有夫之夫作出無理的舉動;另一方麵,優秀的讓他隻能仰望的蕭念又讓他深深墜入感情漩渦,他總想到蕭念過往對他的依戀,覺得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蕭念見他麵露尷尬,便也不再和他交流,轉而去督促羈押的突擊組。


    「控製機關的遙控器收好了嗎?記得找專人來拆解這裏的一些陷阱和炸彈。」蕭念說。


    「好的!」回答他的是個年輕的小士兵,他手裏正拿著的就是那被封入證物袋的遙控器。


    「我們已經關上了電源,但這遙控裝置似乎是全封閉的,拆解工作還要留到後續進行。」


    小士兵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屋外走去。但就在這時,側麵忽然猛地撲出了一個影子,將小士兵撞倒在地。


    「小心!」


    蕭念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將小士兵推開,而後麵則有另一個人將他撲倒在地。隨著一聲哢嗒的機關音,忽然整個矮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聲響,蕭念身下的地麵止不住震顫,接著猛地塌陷下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頃刻之間,蕭念在空中調整身型,掏出匕首,死死釘在外圍的石壁上。而他另一隻手則像旁邊伸出,接住了在他旁邊同樣緩衝降落的阿爾。


    「沒事吧。」蕭念問。


    阿爾搖頭,兩人順著慣性滑到底部,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上方的地麵全部塌陷,這裏似乎是挖的地道。」阿爾打起一隻冷光棒說。


    「剛才的攻擊應該是震盪彈,埋在這矮房附近的應該有很多,隻是我們身下正好有地道才得以脫身。」


    蕭念抬頭,他們上方的通道口已經被之前塌陷的亂石所掩埋,距離現在地底比較高,因此無法判斷上麵的情況。


    「恐怕形勢不容樂觀。」蕭念說。


    震盪彈會發出非常密集而頻繁的震盪波,這種震盪輕則讓人頭暈嘔吐,重則震碎人的內髒。這條地下的暗道能夠被震碎遮掩的水泥,本身就證明了震盪彈的威力。


    「恐怕他們現在還都在上麵,那些匪徒都知道有震盪彈,一定會沉趁機反撲。」


    蕭念點頭,他向前走了幾步,發現前麵有一條路。


    隻是貿然離開有些危險,因為這條路通往哪裏未知,是否有陷阱或機關也未知。他的通訊耳麥在掉落時遺失了,於是蕭念便想去找阿爾的試試聯繫外界。


    「阿爾,你的通訊耳麥……」蕭念扭過頭想叫阿爾,卻發現阿爾依舊站在之前掉下來的地方。


    「你怎麽了?」


    蕭念快步走回去,才發現阿爾單腿站立著,另一隻腳尖微微點地。冷光棒微弱光線照射下能看到那條腿呈不正常的彎曲,顯然是骨折了。


    「怎麽不說?」蕭念蹲下身去想要查看他的傷勢,卻被阿爾擋住了。


    「不……不用。」阿爾低聲說,「小傷而已,也不是沒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似的,他撐著腿往前走了幾步。


    冷光棒照的他的臉色愈加慘白,蕭念嘆了口氣說:「您是個優秀的少校,軍銜和功績已經證明這一點了。」


    在舊皇在位時,不可否認軍部確實養了許多空有架子的軍官,但這些人裏不包括阿爾。


    阿爾確實有著實打實的功績,有著對帝國的貢獻,這也是為什麽盡管過往有恩怨情仇,但蕭念依舊沒有太過睚眥必報。


    蕭念雖然偶爾有著那些幼稚的反社會想法,但本質上他還是喜歡如厲返這般,能夠拯救他人的人——


    可能是因為他在黑暗中也期望著有人能拯救他一樣,那黑暗無論是在過往omega學院被排擠,還是在偷渡船希望被救贖。


    蕭念想,或許在很久以前他會仰慕阿爾,也是因為阿爾能夠從蟲族手中救下那些群眾。盡管他清楚明白那是對阿爾的不是愛情,但現在一切塵埃落定,當他的心已經歸屬於厲返後,他已經不再那麽討厭阿爾了。


    他已經有了家,有了愛人,有了足夠的溫暖,所以過去的一切,都可以一笑而過。


    於是他走過去,攙扶住阿爾。


    阿爾不說話,他沒同意也沒反對,隻是跟著蕭念的步伐慢慢向前。


    一路上蕭念撿了幾塊石頭,每當有疑似機關的地方都扔一下石塊。但大概是因為這條暗道主要用來逃命,因此走了半小時左右,一路都沒有發現什麽危險。


    「這樣看來,這條路通往的應該是他們下一個據點。」蕭念打著冷光棒看了看前方依舊狹長的道路,「如果他們在矮房目的沒有達成,就會偷偷從這裏走……」


    「那或許,這條路盡頭有人會接應他們。」阿爾接上他的未盡之言。


    蕭念點頭,他將阿爾帶到靠近洞壁的地方坐下:「我先去探路,這地方應該是能觀察到矮房的位置的,你還記得矮房後麵有山嗎?」


    阿爾:「你的意思是……」


    「如果有接應的人,那麽呀他們應該能看到在矮房發生的事情。現在這暗道沒有動靜,那看來接應者也不準備幫助他們了。」蕭念說。


    「既然如此,接應者可能在這裏繼續潛伏等一切平息再溜走,或者他已經看見風聲不對跑路了。不過無論哪種,應該都不會太危險。」


    「你要讓我在這裏等著?蕭念,我沒有那麽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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