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快三兩步下了地下書庫,沒看到厲返若有所思的目光。等蕭念換了一本確認是講童話的古書的時候,厲返已經去掃地了。


    蕭念又坐回了搖椅,認真讀起那本書來。這本書顯然正常多了,是一個叫醜小鴨的鴨子變成白天鵝的故事。


    他看的津津有味,但等蕭念又一次翻頁不經意抬頭的時候,發現厲返重複起之前的行為,再次去擦玻璃了。


    「上將?」


    厲返抬頭看他,嗯了一聲,繼續擦玻璃。


    「您……」蕭念站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玻璃通透明亮,屋子裏家具也擺的整整齊齊,全部一塵不染。


    厲返還是沒看他,專心和一塊玻璃做鬥爭。蕭念走上前去拍拍他:「上將,好啦,玻璃已經很幹淨了。」


    蕭念以前雖在omega學校學過很多關於alpha易感期該如何照料的課程,但那些都是妻子對丈夫的,而不是下屬對上司的。


    厲返從不願意在他發情期之外的時間咬他,雖然蕭念覺得無所謂,但厲返想要尊重他,他也感謝厲返的一份尊重。


    可如果不用這種解決方式,厲返這樣一個勁的擦玻璃的話,蕭念也不忍心再看下去……雖然好像還有種呆笨的可愛。


    「上將是覺得沒有事情做了嗎?要和我一起學做飯嗎?」


    厲返聞言,終於抬起了頭。他表情很平靜,問:「我做的不好吃嗎?」


    「不,很好吃,但是……或者您想做些別的什麽嗎?除了擦玻璃之外的?」


    厲返看了他一眼,拉過他的手。蕭念跟著他走到搖椅邊上,聽他說:「坐。」


    蕭念坐下,就看到他又拎著水桶回到窗戶邊,繼續擦起那塊玻璃。


    那部分窗戶正好正對花園,蕭念一抬頭,就看到厲返漆黑的眸子隔著玻璃正在看他。


    「撲哧。」


    蕭念忍不住笑了,他仰倒在搖椅上,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


    厲返上將這樣一麵,多難得啊。他指尖輕點扶手,思考著自己曾經調查過的那些omega。


    洛櫻其實真的很不錯,那女孩溫柔可愛也有,張牙舞爪的一麵也有,就算厲返易感期應該也能安撫。蕭念現在想起來也覺得有些可惜,之前在宴會上他應該多撮合他們兩個才對。


    其他還有哪家的omega合適呢?林家的?還是西裏家的?看來等輿論那件事處理完之後他得抽空拜訪一下這兩家,看看他們對上將有什麽想法。


    除此之外,怎麽處理安良也是個大問題。阿爾.奧斯貝就是個蠢貨,他不想理會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但安良如果再繼續讓他興風作浪,難免會把信息素匹配度那件事拿出來……


    臉頰上忽然一涼,蕭念從思緒中抽身,發現厲返手裏拿了一杯冰咖啡。


    「給你的。」他說。


    蕭念早上在冰箱裏看到了這杯咖啡,因為顏色古怪,他還以為是厲返做失敗了的試驗品,卻沒想到竟然是佳作。


    「啊哈哈哈……謝謝您。」


    「別皺眉。」厲返又冰了一下他的額頭。杯子上的水珠順著杯壁滾落到蕭念的眼角,蕭念閉了下眼想擦掉,但厲返比他更快地伸出了手。


    隱約的泥土清香又蔓延過來了,蕭念不由得愣了一下。


    厲返的指腹溫度灼熱,那點熱量拭過他的眼角,卻依舊在上麵留戀。蕭念閉著眼不知道他在幹什麽,隻能小聲提醒:「上將?好像那邊……有門鈴響?」


    厲返猛然驚醒,快速抽回了手。麵前那纖長的睫毛抖了抖,展開翅翼般露出了那雙在陽光下晶瑩透亮的琥珀色眸子。


    「我去看看。」


    厲返咳嗽了一聲,匆匆離開。


    蕭念看著他的背影,下意識用手背擦了一下臉。那灼熱的溫度似乎還留在上麵,混合著泥土的清香,帶著些溫柔的意味。


    蕭念眨了下眼,被自己的想法給瘮得慌,趕快搖頭跟著走了上去。


    。


    他雖然隻比厲返落後幾步,但等他過去後,厲返的表情已經變得無比自然,恢復了他一如既往的冷漠和寡言。


    蕭念露出工作時的微笑:「您好,瑞安上將,請問您有何貴幹?」


    站在外麵的是軍部的五大上將之一,站於尤斯陛下身後的瑞安.馮上將。


    「好久不見。」這聲招呼不是對著蕭念的,而是對厲返而說。厲返微微頷首,道:「請進。」


    「我去給二位上將泡茶。」


    瑞安顯然找厲返有要事相商,蕭念為他們讓出道路,識時務地離開。


    而厲返和瑞安則緩緩在花園裏散步。他和瑞安是多年的戰友了,破曉軍團和瑞安的第二軍團不知合作過多少次,又取得過多少輝煌。


    「我真的,沒想到你一去就是三年。」瑞安感慨,「當時我應該阻止的,我沒想到舊皇真的如此狠絕。」


    「無事。就算你去阻止,他也不會聽你的。」


    「我看舊皇一倒你就立刻回來幫六……尤斯陛下上位了,看來他很久以前就和你有聯絡?」


    「不算聯絡,荒星信號太差,訊息發不發得出去都要靠運氣。」


    厲返不善言辭,瑞安也習慣了他的寡言,繼續說:「我隻是好奇你何時和他認識。我知道你不喜歡拐彎抹角,我也直說了。」


    「過去舊皇昏庸,勞倫斯雖然偶爾中飽私囊,但畢竟做的大多事情有益帝國,也隻有他能和舊皇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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