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服侍的丫頭杏枝見狀,開心地為沈清姝簪上金步搖。


    沈清姝生得美艷明媚,絲毫不會被這般華貴的步搖壓了氣色,反倒襯得人愈發明艷嬌貴,宛若明珠般惹眼極了。


    杏枝忍不住開口讚嘆,「這步搖是公主出生起繈褓裏就帶著的,正襯公主的顏色呢。」


    二小姐慣來人前一副可憐樣,背後又是一套。認祖歸宗月餘,鎮南王府內上下已是流言紛紛。她的公主殿下今日好不容易開了竅,可把杏枝高興壞了。


    卻沒發現公主殿下透過銅鏡,遙望著杏枝,神色中有著似有若無懷念。


    前世的杏枝為了護住她,在旁人的鼓動下傻傻嫁給了小吏做通房。可一個小吏又如何護得住那時的她?


    小吏有怪癖,喜好折磨女子。沈清姝聞訊而至,隻看到杏枝滿是傷痕的屍體,她的手裏還緊緊攥著出嫁時沈清姝贈與她的玉佩。彼時的沈清姝隻高興她要嫁人,哪裏想的到背後的事情。


    如今老天有眼,讓她從頭來過,她定然會護著這個丫頭安好,一生無虞。


    回想起前世的事情,沈清姝平靜淡漠的桃花眼底滑過冷意。


    一個穿著短衫的小丫頭匆匆忙忙挑了簾子進來,她的神色焦急,「不好了,公主殿下!王爺他要處置那個賊……那個沈致。」


    小丫頭說到一半,又轉了個彎兒,即使公主再不喜歡沈致,他亦然是公主的親生哥哥。


    再抬頭,就見那矜貴的公主殿下扶著步搖的手一頓,朱唇輕啟,聲線竟有些發抖,「哥哥?」


    她剛重生回來,事情太多一時忘了,前世哥哥這時候還活著。


    她起身往前堂去,一路上記憶紛然而至。


    前世的她受沈清瑤蠱惑,厭惡自己的親生哥哥。沈致多年來苦尋自己未果,仍然不肯放棄,終於在前不久得了蹤跡,卻被剛得知自己是王府抱錯的小姐而黯然神傷的她惡語相向。


    更在他被汙衊推沈清瑤入水時冷眼看著鎮南王下令打斷他的手骨。


    可哥哥不曾怨恨,多年後為了救她甘願受死。


    沈清姝的身體不由顫抖著,失而復得的哥哥她定然不會再讓任何人奪走他!


    幾人到了前堂,丫頭進去通傳一聲,恭恭敬敬打起簾子。


    沈清姝一眼看到跪在堂前的背脊挺直的男子,他穿著暗夜藍對鳥紋綺青衣衫,一條藏青祥雲紋腰帶係在腰間。


    隨著走近,沈清姝才看到他因著幾日滴水未進,略顯蒼白的麵容。劍眉下是清澈堅毅的眼眸,挺直的脊背猶如不可曲折的青鬆一般。


    她知道,如若不是因為身在王府的自己,沈致絕不會輕易屈服。


    沈清姝眼尖瞧見沈致發現她後下意識縮了縮右手,頓時鼻尖一酸,轉身朝坐在高座上的鎮南王沈毅見禮。


    鎮南王周身迫人的威壓柔和幾分,點頭致意,「清姝、清瑤來了,坐吧。」


    他的目光落在下首的男子身上,嘆了一口氣,「如你所願,清姝來了,還是不肯認嗎?」


    沈致神色冷淡,「草民沒有做的事情自然不會認。」


    沈清瑤蹭到鎮南王身邊,搖著他的手撒嬌,語氣軟和,「爹爹,我相信公主姐姐的哥哥必然不是故意的。」


    鎮南王好不容易尋回掌上明珠,哪裏經得住撒嬌,和藹地摸了摸沈清瑤的頭,望向沈致的目光中頓時多了幾分銳利,「本王念著情分,給你認錯的機會。不成想你竟這般頑固,我鎮南王府的小姐豈容你欺負。來人吶……」


    「且慢!」少女獨有的嗓音止住了他。


    鎮南王愕然回首,隻見素來崇敬他的長女開口,「不是說有小廝與丫頭指證嗎?父王,女兒想聽聽他們的說法。」


    沈清姝自幼喪母,鎮南王將她捧在手心疼。如今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身著深棗紅畫繡棋紋錦月華裙,下衣微微擺動間浮光掠影,舉手投足透著一股從容優雅的貴氣。


    鎮南王恍然間意識到女兒長大了,到底不願為這等小事傷了多年情分。


    最先上來的是沈清瑤的貼身侍女,她顫巍巍跪在地上,言語間說著沈致是如何欺辱她家小姐,將小姐推下湖。


    圍觀的諸人見她描繪得細緻真實,大多信了,再望向沈清姝的目光多了幾分不敢置信。


    想不到往日裏對下人們素來寬和,皇上稱讚大氣知禮、性情中人的大小姐私底下如此容不得人,二小姐才找回來,就急著下手。


    王府真正的血脈流落在外,如今還要被假鳳凰磋磨,諸人心下感慨,不由愈發心疼那位二小姐。


    沈清瑤自然看見了,無辜單純的水眸裏透出些不易察覺的得意。她扭頭對上沈清姝的眼眸,卻見對方從容淡定地呷了一口茶,內心冷笑一聲,原本還擔心父王把這件事情壓下去,沒成想這個草包在大庭廣眾之下要聽人證。


    緊接著那日路過的小廝走上來,低聲恭謹道,「小的親眼所見,沈致將二小姐推下了湖。」


    「你可看仔細了?」沈清姝的聲音傳來。


    「是的,小的看清楚了。」


    「那你說說是哪隻手推的二小姐?」少女的聲音仍然不緊不慢。


    然而在王府眾人看來不過是強撐顏麵,拖延時間。


    有人搶答道,「剛剛那侍女說了,是右手。」


    小廝沉吟半響,有些遲疑,但沈清瑤為了一擊即中,的確是以沈清姝之名邀沈致遊了湖,小廝的的確確經過。假假真真摻和著,才教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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