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茴茴不怕黑,她本來腳步挺平穩地往前走著,走著走著就覺得有點不對。


    身後好像有人跟著她。


    她走快,那人跟著走快,她腳步放慢,那人也跟著慢下來。


    貝茴茴呼吸有點急促。


    大概是小時候胡蘿蔔啃多了,她視力是真的好,借著昏暗的月光,她眼尖地看到地上有一塊磚頭,快走兩步蹲下,立馬撿起來。


    身後跟著的人也撲了上來。


    貝茴茴快準狠地朝那個人後腦勺砸了兩下,人立馬趴地上不動了。


    貝茴茴抖著手報警,在跟警察說清楚情況和大概位置的時候,她一直沒有錯眼地盯著地上,看到那人有甦醒的跡象,她抬著磚頭又補了一下,那人徹底不動彈了。


    警察來得很快,看到一個小姑娘站著,不知道劫財還是劫色的壞人卻躺著,一時間呆住,好半晌,一個男警察咽了咽口水,問:「你怎麽他了?」


    貝茴茴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口齒很清晰,但是手裏有點費力地抬了抬一直沒有放下的磚頭,說:「砸到頭了。」


    同行的警察裏有一個女警,她比男警察要利索,打開手電筒檢查了一下,說:「沒有大礙。」


    說完給貝茴茴豎了豎大拇指:「幹得好。」


    貝茴茴扯了扯嘴角。


    那個還昏迷的男人和貝茴茴都要跟著回警察局做筆錄。


    男人是被抬上警車的,貝茴茴自己走。


    她有點腿軟,踉蹌了一下才跟上。


    女警陪著她,扶了她一把,關切問:「還好嗎小姑娘?」


    貝茴茴點點頭:「沒事。」


    率先坐上車的那名男警察跟司機說:「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麽彪悍嗎?太厲害了!」


    司機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皺著眉頭看了昏迷的男人一眼,說:「就是要厲害一點才行。」


    男警察點頭:「說得也是。」


    路上,男警察還是好奇,問貝茴茴:「小姑娘,你就不怕把人砸死了嗎?人的頭部是很脆弱的,一個不小心的話……」


    貝茴茴看了他一眼,說:「怕啊。」


    男警察:「那你……」


    那她下手這麽利索?以他的經驗來看,這個小姑娘隻要不是第一時間採取措施,被人高馬大的匪徒控製住的話,以她的小體格根本不可能有砸傷對方的機會。


    貝茴茴說:「他死了,我過當防衛,一切聽從法律處置,哪怕……」


    正說著,她的手機響起來。


    叢萊的聲音傳來:「茴茴,你在哪兒呢?」


    貝茴茴沒說完的話一下子頓住,聽著手機裏叢萊的聲音,她喉嚨裏好像梗著一塊石頭,好半晌,才說:「我不在學校。」


    聲音裏不可抑製地帶著哽咽。


    叢萊原本懶洋洋地伏在圖書館走廊的欄杆上,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聲音,一下子站直:「你在哪兒?!」


    ☆、第 28 章


    男警察眼睜睜看著剛剛還嘴硬的小姑娘瞬間變得委屈巴巴,頓時驚詫地看向陪著貝茴茴坐著的女警。


    女警笑了笑,她隱約有聽到電話裏是個男生的聲音,心想是男朋友吧。


    那就不奇怪了,所有女孩子在男朋友麵前都是嬌滴滴的。她做警察平時夠爺們,在老公麵前一樣是女孩子。


    貝茴茴不覺得自己變得委屈巴巴,她還自以為自己夠淡定,不知道在兩位警察看來,她看起來都快哭出來了。


    「我很快回去了。」貝茴茴說。


    叢萊有點急躁,他邊往圖書館外走邊說:「少廢話,你在哪兒?」


    貝茴茴:「……」


    學長這脾氣也是沒誰了。


    「我……」貝茴茴還沒說完,女警伸手示意讓她來說。


    貝茴茴把電話給她。


    貝茴茴的古董機聲音是真的大,哪怕沒有外放,女警也將叢萊剛剛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她接過電話,說:「小夥子,好好說話。你女朋友剛受了驚嚇,你要好好安撫。」


    叢萊、貝茴茴:「……」誰女朋友?


    叢萊和貝茴茴的沉默讓女警疑惑了一下。


    好一會,叢萊問:「我女朋友發生了什麽事?」


    女警三言兩語告訴叢萊發生了什麽事,讓他直接到警察局去。


    女警掛了電話,貝茴茴說:「不是我男朋友。」


    女警愣了一下:「對不起,是你哥哥?」


    貝茴茴:「……也不是,就是一個學長。」


    女警了悟地點點頭,不再說話,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貝茴茴:「……」姐姐你別這樣一副你懂你都懂的表情啊。


    叢萊來得很快,被貝茴茴砸暈的男人還沒醒,貝茴茴筆錄還沒做完,他就到了。


    比平時貝茴茴過來的時間足足少了一半時間。


    貝茴茴看到他的時候,都呆了一瞬。


    夏天還沒到,晚上還有點涼,但是叢萊額頭上卻有汗。


    他上下掃了貝茴茴一眼,微不可查地鬆了一口氣。


    那名女警察給他端來一杯水,說:「喝杯水,歇口氣。」


    叢萊接過,道謝。


    做完筆錄,女警跟貝茴茴說:「小姑娘,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和爸媽說一聲,不要自己憋著。」


    她是看著這小姑娘看著很獨立很有主意,才忍不住提醒一句。要是她的女兒,她一定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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