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弘毅被她問得很不自在的扭過頭去,拿袖子抹了兩下臉,沖她擺擺手,「我沒事,林長山,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以前我倆是,是老戰友來著。」後來鬧翻臉了,不過是因為一點小事情就鬧翻了,他們就不聯繫了,都十幾年了,可他沒想到林長山已經去世了。


    聽完常弘毅的話林紅秋呆愣了片刻,才接著說道:「伯父,我爸是退伍回來的,後來去的平城,在鋼廠開車,八年前病逝的。」原來她養父是常伯父的戰友,那應該認識很多年了。


    「八年前?」常弘毅回過身眼睛還濕著,眼底微紅,嘴唇抖著,人很激動,「真沒想到,我跟他十四年前的一別就是永別,我們可是一個死人溝裏爬出來的,他當年執意退伍,我如何都攔不住,唉~他是個很優秀的軍人,如果……」如果老林沒有退伍回鄉,一直留在部隊裏發展,現在的成就絕對不在他之下,真是太可惜了那麽優秀的一個人。


    「行了行了老常,快坐下吃飯吧,有話等會兒再說。」方玉蘭很少見丈夫這麽激動,想讓他平靜平靜,就勸了一句。


    常弘毅哪還有心情吃飯,他心裏難受著呢,「不吃了,我上去待會兒。」心情太沉重了,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不等常母再勸,常弘毅就轉身上了樓。


    看著他上去了,常母一臉不明所以,多大的事連飯都不吃了?這人脾氣可真是倔,她無奈的嘆了一聲,撿起地上的筷子,把餃子端了下去……


    【花花花花花花 】


    【就不明白了,好多文裏都是動不動就認幹親,這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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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舊影


    常弘毅手上拿著一張三人合影……


    常弘毅進了書房, 直接坐到書桌前,打開帶鎖的一個抽屜,從裏麵裏拿出一本相冊來。這本相冊已經很舊了, 都退了顏色,相冊邊緣磨損的十分厲害,應該是經常被翻動的。


    相冊裏放著幾張老照片是他這輩子最珍貴的回憶, 他一直鎖著很少拿出來見人。


    常弘毅翻開相冊,拿出一張邊角泛黃的舊照片, 口中碎碎念起,「我的兩位老夥計,你們兩個在下麵兒見著了吧, 現在就剩我老哥一個了, 你們是有伴兒了,就把我留下來, 可真夠狠心的。」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張三人合影, 這是他最早的一張照片,也是他跟兩個好友唯一張合影,時間久遠, 已至相片都已經泛黃了。


    常弘毅小心的用指腹輕輕撫摸著相片上的, 兩個跟他一樣穿著軍裝的好友,眼睛再次濕潤。


    「我說長山吶,」他將手指停在林長山年輕英俊的臉上, 「你咋就那麽固執呢?當初也不跟我說一聲,說走就走了, 咱們十來年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有多大的事情, 連前程都不要了, 說退伍就退伍,我就不明白,你有啥不能跟我說的!你個臭脾氣的,你有個性,死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哼,我還以為你多大能耐,退伍回去開車,真不知道你咋想的,放著將軍不當,非要回去摸方向盤子,你就是個沒出息的貨!」


    「還有我說你咋搞的,回家就回家吧,這才幾年就把自己小命兒給整沒了。你說你是何苦啊,為什麽就退伍,傻子都沒你這麽幹的!」常弘毅想起來就一肚子火氣,當年林長山好好的,不知為什麽一聲不響的就退伍了,為了這事兒他們幹了一仗,打得都急眼了,最終他也沒留住他。


    他跟林長山的關係是最好的,他們認識那會兒才二十出頭,十幾年一起並肩作戰,出生入死,真的是過命的交情。


    而林長山呢跟何之衡也是親如手足,他們三個相識,說來也有趣,是打出來的,嗬嗬,真的就是打出來的,不打不相識。三個人都是臭脾氣,誰都不服誰,後來打著打著就成了好兄弟了。


    「我的好兄弟們,你們都走了。」常弘毅眼淚再次落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五十多歲了,槍林彈雨闖過了多少回,可昔日最親密的戰友卻不在了,留給他的是無盡的哀傷與遺憾。


    每次難受的時候他就對著兄弟們的照片發發牢騷,訴訴苦,心情多少會好一點。


    「長山啊老哥想你了,十四年啦我都老的白頭髮了,你還年輕著永遠年輕著。老哥真後悔啊,當年為什麽不強行把你留在部隊,不然你也不會死了。你個倔驢!」常弘毅又氣又悔,長山不是打仗沒的,竟然病死的,你說他們闖過多少硝煙炮火,炸彈都炸不死,讓小小的病魔給整沒了,如果長山沒退伍,或許不會死,畢竟地方上的醫療條件跟部隊的是沒法比。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常弘毅長長的嘆了一聲,想起今晚見到的孩子,他又笑了。


    「老哥我還真沒想到你能抱個閨女回來養,你老小子可真有福氣,你閨女可好了,我媳婦可稀罕了,也是咱們兄弟有的緣分,都十多年了,盡然讓我碰見你閨女了,這下找著你小子了。這回我看你還往哪兒跑!」他心裏有太多的遺憾了,之衡犧牲時連家都沒成,長山也一直沒有自己的骨血,他們三個就他後繼有人,不過現在又有些欣慰了,長山總算還有個閨女,雖然不是親生的,總歸孩子姓林不是。他好兄弟死了也有後人祭拜了。


    常弘毅絮絮叨叨的,又哭又笑的在書房一直呆到後半夜……


    在常弘毅上樓沒多久,林紅秋也上了樓,常母早幫她收拾好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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