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羞人的夢


    “柳月香,你我之間的恩怨,我們之間自己解決,但你若是敢牽扯到汐兒,我可不敢保證我還能不能有理智跟你說話。”


    柳月香倒在地上,冷笑連連:


    “冷煙,你就別裝清高了,賣身就是賣身,有什麽好遮掩的?你跟封大人要是沒點什麽,他會請你做女官?你當我是傻子嗎?”


    冷煙冷哼一聲,道:


    “柳月香,收起你那些個齷蹉思想!你自己心術不正,便覺得全天下就沒個好人了是不是?封大人是正人君子,我跟他再是清白不過,我是正正經經到刑部工作。”


    “正正經經到刑部工作?”


    柳月香匍匐在地,一臉嘲諷。


    她抬眸望著冷煙道:


    “就憑你,一個女人,除了賣身,你還能做什麽?”


    冷煙淡淡地道:“我想跟你聊一聊。”


    “跟我聊一聊?哈哈哈哈哈!”


    柳月香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跟我有什麽好聊的?”


    然後她收起笑,目光怨恨地望著冷煙,道:


    “你走吧,我們之間,無話可說。”


    冷煙麵不改色地道:“起碼,我們剛才已經聊了很多了不是嗎?”


    柳月香冷笑:“我現在不想說話了。”


    冷煙道:“你明天就要五馬分屍了,臨死前就沒有什麽特別想見的人嗎?”


    “沒有。”柳月香冷冷地道。


    冷煙道:“大皇子和雲王爺可曾來探望過你?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劫獄,或者劫法場?”


    “不會。”柳月香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


    說了不理冷煙的,怎麽又跟她廢話了?


    可她實在忍不住。


    想到明日就要五馬分屍了,憋在心中的話,此刻若是不說,隻怕再沒機會說了。


    她突然委屈地落下淚來。


    冷煙見了,突然感到一陣心酸。


    柳月香的眼淚她見多了。


    說掉就掉,很不值錢。


    然而這一次,卻是發自內心。


    柳月香做夢也沒想到,死到臨頭,前來送別的,竟然是她的死對頭。


    可那又怎樣呢?


    反正明日就要五馬分屍了。


    心中憋了一肚子的話,再不說出口,此生便再無機會了。


    不管聽者是誰,至少,在臨死之前,還有人願意聽她說話。


    淚水打濕了柳月香蒼白的臉。


    她再也顧不得形象,匍匐著倒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


    “他們不會。”


    柳月香一邊哭一邊道:


    “自我被關進刑部牢房,還不曾有人來探望過我。聽說,雲王爺原本是想過來探監的,可他先去找了封大人,一心以為我是被人冤枉的,想要為我伸冤。”


    說到這裏,柳月香忍不住笑了,自嘲地道:


    “我是怎麽樣的人,你們最清楚,怎麽可能被人冤枉呢?刑部衙門多的是證據。在如山的鐵證麵前,雲王爺終於意識到,我果然是一個壞女人。於是,他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便離開了。”


    “至於大皇子,就更別指望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我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們之間,隻不過是彼此利用罷了。”


    話題有些沉重。


    然而,身處女牢,話題怎麽可能不沉重。


    冷煙忍不住望了一眼封似錦。


    隻見他依舊清雅俊朗,麵無表情,一點情緒波動也沒有。


    果然是鐵麵無私。


    冷煙在心中暗暗下著決心,一定要向封似錦學習,為這不公道的人世,爭取到一些光亮和溫暖,將某些犯罪,扼殺在搖籃之中。


    當然,前提是,她能扛得住這裏的無邊黑暗。


    她,還需要更加強大才是。


    有了這樣的目標,去凝暉繼續學習,也變得更有意義了。


    變強,也變得更有價值了。


    封似錦站在一旁,滿意地望著眼前這一切。


    他的眼光真不錯。


    冷煙,是一個非常值得培養的好苗子。


    冷煙很不錯,但其實他一開始想要邀請的人,是雲汐。


    可雲汐是太子殿下的人,在邀請之前,他先試探了一下太子殿下的口風。


    差點沒被太子殿下一掌拍飛。


    於是他隻好死了那個心。


    可刑部實在太缺女官了。


    於是,他便盯上了雲汐身邊的人。


    顧青婉修為太差,不適合。


    顧青沫從小就在兵部混,分身乏術。


    冷煙雖然時不時會去兵部幫忙,卻沒正式職位,所以他便先下手為強,將冷煙招募到了刑部。


    至於官職,先不固定,因為她還要去凝暉上學,而新人進入刑部,也都有一段時間的實習期,慢慢熟悉刑部的各種事務。


    在刑部衙門,禦臨宸是有單獨的辦公廳的。


    此刻,他辦公廳的案桌上堆滿了案宗,全都是關於柳月香的。


    雲汐正聚精會神地翻閱著。


    禦臨宸坐在她身邊,手中拿著一盤冬棗,一顆一顆往汐兒口中喂。


    汐兒每吃完一顆,他便將另一個盤子遞到她麵前,讓她吐棗核。


    一開始雲汐很不習慣,堅決拒絕。


    可不知怎麽的,也許是翻看案卷太投入了,沒顧得上管這些,不知不覺間,兩人便成了這麽一個相處模式了。


    看似很無聊的事,禦臨宸卻做得很是歡喜。


    汐兒認真翻看案卷的樣子,實在是太美了。


    就這樣盯著汐兒的側顏看一輩子,他都永遠不會膩。


    封似錦曾提議讓汐兒進入刑部工作,他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汐兒已經很忙了,修煉和煉丹就已經占據了她大量時間。


    她還小,還要去凝暉求學,實在騰不出時間。


    拋開求學暫且不講,汐兒最擅長的,其實是戰場。


    毫無疑問,兵部更適合汐兒。


    禦臨宸一瞬不瞬地盯著雲汐的側臉看,眸光越來越幽深,仿佛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要將汐兒整個吞噬。


    他已經二十歲了,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盡管他已經努力克製了。


    每晚,他都會花大量時間練劍,將自己折騰得精疲力盡再沒心思想其他才敢入睡。


    然而前幾天,汐兒昏迷,他衣不解帶地守在汐兒身邊,困了便在床榻邊趴一會。


    也許是汐兒一直都在他身邊,也許是沒在入睡前瘋狂練劍,總之,他竟又做起了那羞人的夢。


    夢中,他將汐兒推倒在地,恣意啃吻,衣衫落了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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