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周希雲說,讓出一些地方,「你坐這邊。」


    喬言不假思索就過去,當真了。


    「那你去拿牌。」她還說,無所防備就爬到對麵床上。


    周希雲說∶「等等。」


    而後轉身摸到開關恩滅,啪地一聲——


    喬言全然沒料到這一出,眼前黑沉以後還愣了愣,直至身前壓來重量,一隻手撫到她頸側,摸索地捏住她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抬。


    旁邊的人挨了上來,不給她再囉嗦的機會。喬言瞪大眼,一臉不可置信。


    「唔……」


    周希雲強勢,另一隻手趁機壓在她後腦勺上,不讓推開。


    第37章 37


    熟悉的草木香調傳入鼻間,依舊帶著一股子清新且純淨的味道,很淡,符合周希雲慣常的習性。剛從被窩裏爬出來,雙方身上都暖和,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熱乎氣,離得太近了,大晚上又都隻穿著薄薄的一層睡裙,因而相互感受到都能各自的體溫。


    真切,突兀。


    周希雲力氣挺大,喬言掙不開,也沒掙,當嘴上被溫熱濕潤堵住後就懵圈了,不能自已地呆愣在那裏,唇齒半合,身形僵住。


    方才不還是好好地在聊天麽,不是要打牌?這是在做什麽?


    半夜三更的,周希雲又犯抽了?


    轉變來得過於生硬,找不出合適的解釋和緣由。


    沒有循序漸進的鋪墊過程,驀地就進展到了被親這一步,還是對方主動忽悠她到這邊來,喬言徹頭徹尾傻了,整個人就像是快鏽爛的齒輪,別說來點回應,或拒絕或趕緊製止,現下就是死死卡住了,如遭結結實實的當頭一棒,暈頭轉向之下連還擊的餘地都沒有。


    周希雲這回比前兩次都要過分,不久還藉著巧勁把她稍稍抱起來,摟到腿上麵對麵坐著。


    再過一會兒,這人的手逐漸放下,從喬言後背滑落,經由她最中間的那條脊柱溝線,慢慢搭在喬言腰間,箍著,生怕懷裏的那位跑了似的。


    喬言還是遲鈍,隻覺呼吸都停住了,緩不過來氣。


    周希雲勒著她,吞掉了她的猶疑與徘徊不定直接打亂了現有的局麵。


    忽地一攪和,隔在中間的那層紙便爛得稀碎,破得啥也不剩。什麽偽裝都沒了,不管用。


    周希雲不止親喬言的嘴,還有她的臉,耳垂,往下再是別的地方。


    客棧外的小路上燈火微弱,朦朧的昏黃照在周邊的事物連同行人身上,為燈照範圍內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寧靜的光暈。


    遠的,近的,空氣的細小灰塵在金色中飄浮流動。


    外邊不時響起遊客的嬉笑,中間還夾雜著小鎮街上的叫賣,以及一些此起彼伏的動靜,如夏日特有的田園蟲子鳴叫。


    齊木鎮一年四季裏熱鬧的時節不多,也就現在這個時期和各大旅遊旺季比較喧囂,能由此來整個鎮上拉動經濟消費,所以一般這時候的夜晚都不會太安靜,最起碼得到淩晨一兩點才會沉寂下來。


    畢竟難得趕上假期,遊客們需


    要放鬆,鎮上的居民也需要趁此賺錢養家,哪可能十一二點就歇業。


    彼時客棧的樓上樓上亦不清淨,大夥兒剛到這邊正亢奮呢,一個個不是熬夜結伴玩就是點東西吃吃喝喝,要麽就做點其它事打發時間,總之就是不睡覺。


    隔壁的長輩們同樣如此,這時徐子卿還在和姥姥、周慧文閑聊,三人正商量著網購要買的物品,還有明天出去還得買哪些特產等等。


    徐女士與周姨對兩位女兒極其放心,也不準備過來看看,一律不管。


    客棧牆壁上的老式掛鍾不停轉動,—圈又—圈。


    分針轉了快兩個大刻度後,沉抑暗色中的兩人得以分開,一上一下地對著。


    喬言氣息不穩,還是直訥的老樣子,僅僅低頭沉默地瞧著周希雲。


    周希雲伸手摸摸她的臉,靠近些,鼻尖朝著她的鼻尖,差一點就會碰到—塊兒。


    兩人都能清晰感知到另一方的全部舉動,甚至是吐氣。


    黑暗中誰都瞧不清楚誰,視線受到了阻礙,因而未能看到麵前那位的變化如何,神情怎樣。


    周希雲揚揚脖子,再在喬言唇角挨了挨。


    喬言終於有了該有的反應,被親到後才往後躲了躲,但不起開。


    接著,周希雲又重複了一次剛剛的行為,喬言沒拒絕。


    再之後的所有經過就像是中邪了,二人分明清醒得很,卻幹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徑。周希雲親了喬言好多次,—遍又—遍,喬言糊裏糊塗,隻有在某個空擋出聲喊∶「周希雲……」


    喬言扭來扭去,往被子裏縮,到處躲。周希雲將其拎出來,摁枕頭上。


    她們也沒做太出格的事,還沒到那種程度,這般場合下也不適宜,除了親幾口就差不多了。喬言臉燒心也燒,後來幹脆放棄抵抗,梗著脖子被人家抱著。周希雲說了句什麽,她沒注意聽,心不在焉的,魂都飛天邊去了。


    這一夜漫長,兩點那會兒外麵變得寧靜,街上恢復了往日的空曠,那些擺攤的、開店的全打烊了,四處晃蕩的遊客亦漸漸回住的地方去。


    客棧上下陸陸續續熄燈,隔壁長輩們零點半之前睡下,快兩點那時,整棟房子隻剩過道與大門口的引路燈還亮著,其餘全都歸於黑暗之中。


    喬言不知道自己哪個時候睡著的,反正疲憊上頭再也撐不住,眼皮子顫顫就沒了意識。連爬回自個兒的床都忘了,自暴自棄到底,幹幹脆脆挺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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