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食府牆壁上掛的抽象派畫。從曹斌的解答中,上麵畫著一個人和一群動物,接連現在知道的信息,大概就是什麽在找什麽。但要知道,抽象派畫早期多半包含諷刺意味,折射現實,所以,不可能是人在找那一群動物,相反,是一群動物在找一個人,而這個人,正好也是他們需要找的「人」。


    從畫這方麵,就能得出另外一個信息,食府並不是人建造的,而是一群動物建造的,一群擁有人的軀體的動物。再結合聞非說的信息,食府建造完成之後,來食府參觀的人會就莫名消失不見,無例外,進來參觀的那些人跟他們一樣,因觸碰某項規則而變成了牲畜,最後成為了「動物」嘴裏的美食。


    其三,吃飯的房間和輸送的飯菜。之所以要抽籤分房間吃飯,那是因為,他們有三十三個人,房間有八間,然而每間卻隻能有四個人,多出的一個人,就是規則的擋箭牌。沒人知道會因為多出一個人,正是觸碰規則的貓膩所在。


    至於飯菜,楚翊從後麵的狗頭人得到了啟示。之前一直對傭人們能知道他們吃了什麽,吃了多少百思不得其解,但如果傭人們不是「人」,那一切就可以說得通。


    動物的嗅覺十分靈敏,會根據氣味分辨一切,誇張一點,甚至能從氣味中嗅出成分的多少,這一點還可能在鬼臉門的世界被無限擴大。說明白一點,傭人們之所以能知道他們吃了什麽,吃了多少量,就是根據氣味來判定的,這也是為什麽他們無論怎麽找都沒辦法找到信息的原因。


    結合這三點信息,就能得到一個接近「人」的模糊線索。首先,「人」在食府裏麵隱藏了很久,非常熟悉食府的情況,懂得怎麽做不會被傭人發現自己的身份;其次,「人」能趨利避害,知道該怎麽樣躲過規則對自己的傷害,說的更準確一點,是熟悉如何利用規則。


    而劉瑩瑩,正符合了這兩點。


    不過僅憑這點還並不能完全確定劉瑩瑩是「人」,最終能認定劉瑩瑩是「人」,還是劉瑩瑩跟楚翊說的那些話。


    「哪句話?」楚翊有些疑惑,有疑點的話,他應該能聽出來才對。


    白夜道:「承諾如果你放過她,她就會讓你活著出去,用輪迴門跟她的交易。」


    楚翊:「這句話有什麽問題嗎?」


    白夜:「你想想之前周瑞雪跟輪迴門做交易。」


    楚翊低頭想了想,最後實在想不出來,湊過去蹭了蹭,笑道:「呃……你老攻腦子笨,求媳婦解答。」


    「順序不對。」白夜說,「周瑞雪跟輪迴門做交易,是雙方先定下契約,也就是說,如果劉瑩瑩不是「人」,那她跟輪迴門約好的東西,是鐵板釘釘上的事,後麵是沒辦法該的。」


    「那也隻能說明劉瑩瑩說了謊,並不能說她就是「人」。」楚翊反駁道。


    「確實,所以她的漏洞就是我能活著回來。」白夜說。


    那個吊牌其實並沒有什麽作用,輪迴門也不會設置這樣含有bug的信息。劉瑩瑩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楚翊跟白夜發現了她的秘密,誤以為兩人都猜到「人」就是她,想痛下殺手,但自己一個人殺掉兩個成年男子,顯然不太可能,所以幹脆利用規則幫忙把其中一個殺掉,剩下的一個,再另想辦法。


    隻是出乎劉瑩瑩的意料,楚翊跟白夜的感情比想像中還要牢固,隻言片語根本無法動搖,更出乎意料的事,白夜竟然能活著回來。


    就在這時,房間門外傳來了劇烈的吶喊聲,有人在求救。


    外麵出事了!


    「我們要出去看看嗎?聽聲音,狀況挺慘烈了。」楚翊說著,就要打開房間的門。


    白夜搖搖頭,指了指廁所。


    兩人必須有一個人要留下看住劉瑩瑩,關鍵時刻不能出任何紕漏。


    楚翊立馬領會,反扣好房間的門就轉身去廁所。


    踩著馬桶,楚翊趴在窗戶上麵,隻是剛伸出半顆腦袋,就被幾滴鮮紅的液體給濺到,最後量越來越多,像水滴一樣劃過楚翊整張臉,伴隨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竟然是血!


    楚翊愣了愣,側過臉往液體的方向看去,一個高大威猛的豬頭人正死死抓著一個人,手裏拿著的長刀正劃過這個人脆弱的脖子,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止不住噴湧而出,淋濕了整片過道。


    「救,救我……」


    捂著噴湧而出的鮮血,這個人竭盡全力的發出最後一次呼喊,伸長了手向楚翊求救。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楚翊熟悉的曹斌!


    這一舉動很快讓豬頭人發現了探出腦袋的楚翊,扔下手中的長刀,豬頭人發出詭異的笑聲,隨之舉起手中長刀,猛然向楚翊的頭砍過來。


    楚翊微怔,迅速反應過來,把頭快速往裏麵縮,立刻把窗關上,豬頭人不依不饒,舉著長刀在那裏破窗。


    「砰砰砰!」


    聲音劇烈且一直在持續。


    白夜在房間裏頭聽的格外清晰,朝著廁所大喊:「阿翊!」


    楚翊洗了把臉,把臉上的血漬完全清洗幹淨才匆忙從廁所出來,「我沒事,是豬頭人!它把曹斌給殺了。」


    「豬頭人?什麽豬頭人?」白夜瞬間明白過來,「看來跟狗頭人一樣,都是畫裏提到的動物,你還看到了什麽?」


    楚翊驚魂未定的說道:「就看到它殺了曹斌,我被發現了,它拿著長刀在破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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