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玉:「那你的想法呢?」


    陸務觀:「我的想法很重要嗎?」


    宋青玉:「很重要。」


    陸務觀:「我的想法是,你是大理寺少卿,查案是你的本職。巡視天下刑獄,是你最高的榮譽。和普安王沒有關係,和主戰主和的明爭暗鬥沒有關係。」


    宋青玉:「那和什麽有關係?」


    陸務觀:「和一個『理』字有關係,有冤案,就必須有真相!」


    兩個人一起抬頭,烏雲散去,露出了暖洋洋的太陽。然後,兩個人相視一笑。


    宋青玉嘆了一口氣:「薑還是老的辣啊,想不到巡視天下刑獄這麽久,都沒有查到秦檜任何汙點。而你和史浩老師一出手,就走出了秦檜私自動用禁衛軍這樣決勝的好棋。」


    陸務觀搖了搖頭:「這和我沒有關係,我隻是跑個腿,這個案子不是我查出來的。當然……也不是史浩老師查出來的!」


    宋青玉愣在了原地:「那是誰查出來的?!」


    陸務觀:「史浩老師又不是隻有你和我這兩個學生,據說是他另一個學生查出來的。」


    宋青玉:「是誰?」


    陸務觀:「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宋青玉感到了一絲失落,苦笑一下:「看樣子,我並不是史浩老師最出色的學生……那我這些日子巡視天下刑獄所做的一切,究竟算什麽!!!」


    這也難怪宋青玉會失落,一直以來,查案就是宋青玉最擅長的事情。連普安王趙璦,都把寶壓在了宋青玉查案的本領上。但是,就在自己巡視天下刑獄的過程中,突然聽到有人已經把他一籌莫展的事情解決了。如果在你原本就不擅長的事情上,你輸給別人,那就輸了,沒什麽大不了的。而在你最擅長的領域,你輸給別人,那是一種莫大的挫敗感。


    陸務觀輕蔑的一笑:「宋大哥,想不到你也會有這樣的好勝心。我來問你,查案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比誰更擅長推理嗎?並不是。查案這種事情沒有誰輸誰贏,甚至說,把查案當成一種勝負的人,他的心中沒有是和非。從你巡視天下刑獄開始,我就一直關注著你的行程。你沒到一處,都會在當地洗雪冤屈。溪洞的殺人祭鬼,荊州的蘭花詛咒,衢州你抓住了流竄多年的採花大盜,永州你救下被冤險些斬首的賣油郎……這些都是你做的。你是大理寺少卿,你追求的,是真相!」


    宋青玉露出了欣慰且自豪的微笑:「嗯……再加一件,鼎州,大理寺少卿宋青玉查明真相,還給一名叫蔣忠的學生一個公道!」


    陸務觀:「這才是我認識的宋大哥!」


    宋青玉一擺手:「別說這種話,怪肉麻的,聽得我直起雞皮疙瘩。」


    陸務觀:「好吧。哦,對了,我再說一句。現在秦檜的案子和蔣忠的案子,是聯繫在一起的!」


    宋青玉:「我的天,你真是會給我驚喜啊!這麽一小會,你說出了多少讓我吃驚的話了?到底怎麽回事?」


    「陸公子!」一個漂亮的小道姑挎著菜籃子,邊跑邊喊:「出大事了!」


    第八章 愈演愈烈


    血字試卷轟動了整個鼎州城,大街小巷議論紛紛,就連街邊的乞丐都知道城中那些書生收到血字試卷的事了,城中一時人心惶惶,紛紛猜測寫這血字試卷的人是誰。


    水月庵裏的小道姑去城中買菜,順便幫宋青玉等人帶了信給客棧中的花非花和史妍,讓她們別惦記著。買菜的時候正好就聽見了血字試卷的事情。注意啊,買菜的時候聽見的,可以想像得到,現在鼎州城內傳成什麽樣了。


    宋青玉和個陸務觀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便是,這事兒不會是蔣忠那叔叔幹的吧?第二段反應就是,這事兒可能也不是蔣忠的叔叔做的,是有誰栽贓他叔叔,而那栽贓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背後的兇手!


    兩種可能都有,隻是他們並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好妄下定論!


    宋青玉問那個買菜的姑子:「可聽到有誰傷亡麽?」


    那姑子搖搖頭道:「暫時沒聽到有誰死了,現下那些書生都在聚集在書院裏躲著,應該出不了什麽岔子!」


    陸務觀有些坐立不安道:「屋漏偏逢連夜雨,事情變得棘手了!」


    站在一邊道姑,扭了扭身子,湊到陸務觀身邊:「陸公子,你說這事兒會不會就是蔣忠他叔叔做的啊,他怎麽這麽傻啊,這樣隻能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還會把他自己搭進去。」


    宋青玉看了一眼大姑,說道:「這位小師傅,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陸務觀站起來:「宋大哥,我們下山去看看吧,這件事鬧得可是不小。解試在即,天虹書院的士子們幾乎人手一份血字試卷,再聯繫一下蔣忠的死亡……我前些天跟鼎州的知州打過一次照麵,那個官是四川類省試出身的進士,平庸得打緊,我估計他現在已經不知所措了。」


    宋青玉:「確實,大家都對科舉很重視,在這種關頭發生此等逆事,我們走。」


    ……


    天虹書院之中,那些麵無菜色,瑟瑟發抖的書生一個個的驚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大部分的書生都聚集到一起,覺得大家在一起心裏能安穩一點。也有一些書生沒有到書院來,躲在家裏不敢出屋。


    書院的書生裏,還有幾個臉上掛著彩。為什麽呢?因為這些書生已經慌了,看著誰都像是寫血字試卷的人。不久前,他們還懷疑是六藝書院的書生們幹的。天虹書院和六藝書院一直是競爭關係,從兩個書院的院長到書生再到書院看門的旺財,都互視對方為眼中刺。在解試這麽個關頭,對方寫血字試卷恐嚇自己,這種無理取鬧的相法,在已經失去方寸的天虹書院書生眼裏,就變得順理成章了。為此,他們還在街上攔住了六藝書院的書生,和對方產生了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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