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是驚了一下,但我以為是同名同姓,為了不給你們造成困擾,決定再仔細查一查再來問……現在看來,甄言和南城那件事情很可能有某種關聯……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朋友跟江臨序因為打架鬧到了我們這,甄小姐要單獨找江臨序問話?」


    他怎麽會不記得,臉上帶著疑慮:「她當時問什麽了?難不成……」


    鄧峻見他那個眼神就明白了,點點頭:「她問過江臨序以前在南城的經歷……她的情況你了解得多嗎?我在想……有沒有可能甄言在失去父母以後就被當地政府送到了滿星孤兒院?」


    鄧峻猜測性地問,順便在聯想的過程中算了一下記者死亡的時間和滿星孤兒院關閉的時間。


    簡柏崇剛剛神情一緊,心裏產生了一瞬間的恐慌,他不是害怕魔鬼遊蕩在人間,他隻是害怕魔鬼曾遊蕩過她身邊。


    他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走廊遠處的辦公區,她還是背對著他坐在,隻是這會兒功夫看起來人精神多了,背脊挺直,正在跟什麽人打著電話。


    ……東子的事,豈不是讓她第二次陷入了曾經的陰霾之中?


    他心弦嗡鳴,無休止的顫動讓他心痛。


    鄧峻翻了翻手裏從小陳那得來的資料,看了一眼所有事件的發生時間,就沉默地想了一會兒。就在這時,簡柏崇突然想明白了,他急忙給遲明理打了一通電話過去,不過,遲明理的電話占線中,不知道在和誰通話。


    他等了一會兒始終打不通,就懊惱地又給幹媽佟素潔打電話,幸好,等了一會兒佟素潔接通了:「喂,小崇?」


    「幹媽,我問你點事。」簡柏崇這會兒心裏著急,就言簡意賅地問,「甄言具體是什麽時候去江北生活的?」


    電話那邊的佟素潔有點納悶,就先問道:「怎麽回事,你小子怎麽問起我家言言的事了……哦,對了,記起來了……我說你倆到底在沒在一塊?我聽夏夏說你追人家呢?」


    「您先回答我的問題,我這裏有點重要的事。」他語氣有些急躁。


    見他語氣嚴肅又急躁,佟素潔想了想道:「她在南城上完初中的時候,我和你幹爹就把她接過來了,怎麽了嗎?」


    「也就是說中途她沒有被送去什麽別的地方,比如孤兒院什麽的……」他心裏一疼,眼神黯淡。


    「臭小子!」佟素潔突然就火了,怒罵道,「你說什麽胡話呢,言言有我這個舅媽,還有她舅舅呢,我們怎麽會給她送孤兒院去!你小子這是怎麽了?」


    「沒事,有點事想確認一下,那我先掛了,您忙。」他怕佟素潔脾氣上來,揪著他不放,問東問西的,就趕緊把電話掛了。


    在旁邊的鄧峻自然也聽到了電話內容,於是心裏的疑問得到了解釋,他道:「也就說,甄言的父母過世以後,她就直接被她舅舅舅媽接到江北生活了。」


    「對。」聽佟素潔這麽肯定的說,他心裏也釋懷了,幸好她小時候沒在那個破地方待過。


    「那麽那個『言言』大概就是別人了。」鄧峻又道,「她以前在南城發生過的事情你清楚嗎?記者家的孩子是她嗎?」


    他搖搖頭:「其實她的事,我不是特別了解,這種事情我也不好問那麽多。」


    不對……這個節骨眼,他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那就是去溫泉酒莊的時候,那天晚上,他和歐陽澈還有甄言在沙發上一邊喝飲料一邊聊天,他問過她是不是來江北有其他目的,她當時雖然說的沒那麽肯定,但眼神果敢決絕,如果她來江北……是為了追查齊恆斌和李芸呢!?


    鄧峻了解,於是嘆氣一口點點頭:「這種事確實不好向當事人開口問清楚,畢竟是人家的傷疤,我再讓小陳具體調查清楚了,你就別討人嫌,去問人家了。」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一直忍著不問,心有顧慮地點了點頭。


    又聊了一會兒後,簡柏崇剛走回辦公區,就見她已經恢復了平日的鎮靜,起身剛好看見自己過來,眼神平靜無波:「我去一趟醫院看一下東子。」


    「我陪你。」他語氣堅定。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率先出了警局。


    打聽好了醫院後,他開車送她過去,路上見她臉色蒼白,眼裏無神,他心裏抓肝撓肺的,但又不敢開口去問,總覺得會刺傷她,情不自禁地隻好趁紅燈的時候,握著她的手,一言不發,安靜地陪著她。


    到了醫院後,甄言深深呼吸了一口,盡量讓自己忘記早上救起東子的那一幕,心態平穩地敲了敲病房的門,這時,她隱約聽見病房裏有一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女人聽見門響,頓了頓,哭聲漸漸變小了。


    門從裏麵打開一看,如她所料是東子的母親,他母親應該是得知了自己兒子自殺未遂後悲痛欲絕,此刻,這位母親滿臉淚痕,哭得心力交瘁,氣息不穩地道:「是……甄小姐吧?我聽警方說了……應該是你救了我兒子,謝謝了……」


    母親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身體軟弱無力地往下滑,好像要給她跪下來,她心裏一驚,趕緊抓住了她的胳膊:「您別這樣。」


    身後的簡柏崇看著心裏難受,撇過了頭。


    「媽,你讓她進來,你先忙去吧。」這時,病房裏的傳來東子虛弱的聲音。


    東子的母親抹了抹眼淚,沒再說什麽,點了點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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