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言站在不遠處,見歐陽澈渾身狼狽,垂著頭聲音很低地回答警員的問話:「我當時沒注意手機,是其他兄弟接到的江臨序電話,讓我聽的,他電話裏說要弄死我,我當時剛好和兄弟們在8號酒吧喝酒呢,就跟他約好了在後巷幹一架,誰怕誰孫子。」


    「你怎麽不報警?」警員皺著眉問他。


    「報警多沒麵兒啊!我當然是跟兄弟們迎難而上啊!」


    「胡鬧!」


    白喬看不下去了,走了過去,用力拍了歐陽澈的背後一下,冷語道:「你好好說話。」


    歐陽澈抬眼看了他一眼,一臉沮喪,還帶著點未散的不服,他老實了,跟警員開始承認錯誤。


    不一會兒,鄧峻親自帶著江臨序從走廊遠處走了過來,歐陽澈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眼神正好撞上臉上掛了點彩的江臨序,倆虎視眈眈地對視,惹來鄧峻一聲怒吼:「怎麽了?沒完了是嗎?」


    「過來!」


    審訊室被占用,鄧峻拽著江臨序要給他帶到一個空出來的辦公室問話。


    這時,簡柏崇雙手插進口袋裏看著江臨序,動作有些懶散地背靠在走廊邊上,微微揚著下顎,目光裏盡是倨傲和冷漠。


    江臨序看向他時,整個都變了,甄言記得第一次在雲霄塔見到他時,他給的第一印象是和善有禮貌的君子,然而,這會兒,他麵露狠意,目光銳利,一雙眼似欲要捕食的猛獸。


    倆無聲的對視,眼底都是仇恨。


    遲夏見了江臨序這副模樣直哆嗦,心裏有點害怕,不自覺地往甄言身邊靠了靠。甄言拉著遲夏的手拍了拍,她雖然心裏有數,但見了他這副模樣也覺得瘮。


    她實在有太多問題想要問他,就跟鄧峻申請了一下:「鄧隊,我能一起進去嗎?我有點事想問他。」


    鄧峻猶豫了一下,簡柏崇看著她,目光依舊沉靜如水,但還是對鄧峻道:「哥,要不讓她進去吧。」


    鄧峻正好也想問問她是怎麽知道這夥在8號酒吧後巷鬧事的,所以就點了點頭:「那你進來吧,其他先在外麵等著吧。」


    和夢境裏一樣,她進了一間狹窄逼仄,略顯陳舊的辦公室,辦公桌上磨痕很重,頭頂的白熾燈有些晃眼刺目,甄言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下意識地揉了揉眼,這會兒鄧峻就把燈關了,開了桌子上的一盞昏暗的燈。


    鄧峻把江臨序按在對麵的椅子上,然後對著甄言伸手一下,示意她坐在他旁邊,鄧峻落座後,她才明白過來,原來夢裏,坐在她旁邊的是鄧峻。


    這會兒辦公室又走進來了一個記錄員,記錄員繞過她坐在了鄧峻的另一側,開始做筆錄。


    此時,一盞昏暗的燈擺在她旁邊,光照著她和對麵微揚著臉,坐姿懶散,眼神傲慢的江臨序。


    他頭髮淩亂,身上的衣服滾著泥,臉上有經過毆打之後留下的痕跡,唇角還掛著點未幹的血跡。


    鄧峻先是扭頭問了她一句:「你是怎麽知道歐陽在8號酒吧的,當時他的手機無接通?」


    甄言一早就準備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就神色如常地冷靜道:「之前我因為需要跟歐總商量工作,耽誤了他和朋友聚餐,之後覺得挺對不住他的,就隨口問了一句他跟朋友原本訂的去哪,我當時心裏想的是,有功夫請他在那吃一頓,算是彌補一下。」


    「所以,你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隻是覺得他可能在那?」鄧峻挑了下眉毛。


    甄言斜昵他一眼,立刻明白了那個眼神,鄧峻覺得她的邏輯有點站不住腳,她很快道:「對,我沒有把握,就是猜測,因為都聯繫不上他,我就想著是不是以前那頓飯沒吃成,他們就跑到8號酒吧重聚了。」


    鄧峻聽後點了點頭,沒再問她了,轉而看向對麵一直滿臉桀驁不馴,目光冷瑟的江臨序。


    「說說吧,你怎麽回事兒?」鄧峻麵對江臨序語氣明顯凶了一些。


    「還能怎麽樣?苗曉桐雇寫手故意爆料我的隱私,我就砸了她新開的甜品店,這難道不符合邏輯嗎?」江臨序居然在嘲諷一般地笑著。


    「你這叫故意損害他財物知道嗎?」鄧峻冷眼看著他。


    「知道啊,就砸了一個大門,幾張桌子?數額也不大?我三倍賠償給她?要不十倍?」江臨序微揚著下巴,滿不在意地道。


    「注意你的態度!」旁邊的記錄員突然沒忍住,吼了一聲。


    鄧峻跟記錄員訓了他幾句話後,他稍微老實了點,一臉不服的表情微微低著頭,沒再說話。


    之後,鄧峻又詢問他事發過程,江臨序解釋著,基本上和她在後巷聽見的說辭一樣。


    林莉婭的確背靠資本,資本家就是江臨序,倆不過是互相利用的工具,其實根本涉及不到什麽「分手」和「和好」,所以消息一直真真假假的,而江臨序也很清楚林莉婭不會辦這種蠢事,兩個之後研究了一下,到底誰發的,林莉婭先是追問了那個和她吵架的高中同學,二免不了又是撕逼一場,之後確認不是高中同學發的之後,林莉婭又突然想起了那天她和閨密撕逼的事兒恰好被門外的苗曉桐聽到了,靈機一動,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她根本不打算調查真相,一盆髒水立刻往苗曉桐身上潑了過去。


    於是,失去理智的江臨序也不想查什麽真的假的,直接帶去了她店裏。


    他先是問了苗曉桐從哪聽來的自己的私事,他需要知道消息來源,苗曉桐和店裏員工當時嚇壞了,她本身就不是膽子大的姑娘,就脫口而出,不過,一開始苗曉桐一口咬定是在泡溫泉的時候聽林莉婭和她朋友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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