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鬱著急地在他腳邊轉悠,發出害怕的咩咩聲。


    小東野失神一瞬。


    貝麗的舅舅和父親鑽了這個空子,把東野聲和哈裏克分開。


    小羊連忙跳進小東野的懷裏,被對方緊緊抱住。


    剛才被打的時候,東野有好好護住頭,所以臉上的傷並不算多,隻是頭頂不知哪裏破了洞,紅色的血液流下來,糊住他的眼睫毛,有點睜不開眼。


    「東……東野,你……你還好嗎?」貝麗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跟前,小聲問。


    東野聲揉了揉被血糊住的眼睛,冷漠地看著她,聲音冷冷地:「我向你道歉,但你不要再欺負我的小羊。」


    話音剛落,薑鬱醒了過來。


    此時的時間是淩晨三點十二分。


    和上次夢醒的時間並未相差多少。


    腦海裏閃過這個時間概念,不多時,她又翻個身睡了過去。


    「薑鬱,薑鬱。」有人在耳邊輕聲叫她。


    薑鬱費勁地睜開眼睛,朦朧中辨認出床邊的人:「東野?」


    「忘了嗎?今早我們得去醫院複查。」東野聲伸手捋了捋她的頭髮。


    「嗯。」薑鬱坐起身來,「我這就換衣服。」


    「很困嗎?不如你繼續睡,我們下午再去檢查。」看她睏倦得眼睛都睜不開,東野聲善解人意地說。


    「沒關係,就今早。」下午還有別的安排。


    「行,那我先出去做點早餐,你快點換衣服。」東野聲說著離開了客房,離開前還順手帶上房門。


    草草吃過早餐後,東野聲開車帶著她去醫院複查。


    東野聲工作的醫院叫做康寧醫院,和孟瑤哥哥住的康佳醫院僅有一字之差。


    檢查下來並無大礙。


    至於失去的記憶,醫生也沒有辦法給出如何恢復的建議。


    總而言之,這次來複查和沒來差不多。


    東野聲安慰了她兩句就突然接到科室裏實習生的電話。


    「怎麽了?」薑鬱問。


    「說是有個學生和別人打架,壞了好幾顆牙,情況比較嚴重,實習生搞不定。」東野聲說。


    「那你趕緊去處理吧,別讓人家等太長時間。」


    東野聲抓了抓頭髮,「那……」


    「我等會兒自己回家,你先去忙。」


    「本來還說要開車送你回去的。」東野聲有些懊惱地說。


    「唉呀,工作為先嘛,快去。」


    東野聲牽住她的手,「口腔科在一樓,我們一起下去。」


    到了一樓,東野聲和薑鬱說了聲再見後便急急忙忙地跑進科室。


    薑鬱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穿著藍色校服的學生躺在牙科椅上,滿臉都是血卻難得的沒有發出痛呼聲。


    薑鬱不由得想起自己夢裏的小東野。


    夢境和現實交錯的恍惚感讓薑鬱覺得不大舒服,她在外麵找了個位子坐了一會兒,等暈眩和心悸感散盡後才離開。


    薑鬱打開地圖導航,發現康佳醫院和康寧醫院的距離不算遠,乘公交車隻需要十分鍾。


    反正是順路,今天也沒課,薑鬱便在醫院門口乘了公交車,直溜地去了康佳醫院。


    都到醫院門口了,薑鬱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趕緊在附近買了點水果作為看望禮。


    住院部六樓,41號病床。


    薑鬱沒費多大勁便找到了地方。


    這間病房裏有兩個床位,41號和42號。


    42號的床位是空的,所以這間病房裏就隻住了一個病人,也就是孟瑤的哥哥。


    病人躺在床上,手背上插著針頭,頭上吊著滴瓶,眼睛閉著,一動不動。


    薑鬱把水果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站在床邊,呆呆地看著他的模樣。


    雖然忘記了先前的事情,但薑鬱對他的臉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看到他躺在床上,形容瘦削的模樣,更是有種難言的酸楚之感。


    他們以前肯定認識。


    這點毋庸置疑。


    薑鬱拿起床頭櫃上的醫療單,上麵記錄著病人的名字和每日需要輸的藥液。


    「孟——玉——涼?」薑鬱小聲地重複了一遍。


    「薑鬱!」身後傳來驚呼聲。


    薑鬱回頭一看,正是昨日在電影院裏碰到的孟瑤。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來了!」孟瑤的聲音很是驚喜。


    薑鬱放下單子,應了聲嗯。


    「我哥要是知道你來看他,肯定會很高興的。」孟瑤說著,幫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


    上次在電影院,孟瑤就提過孟玉涼是陪伴她長大的玩伴。


    但薑鬱想,關係該不止「玩伴」這麽簡單,畢竟這是第一個她在失憶的情況下生出幾分熟悉感的人。


    孟瑤剝了個買來的柑橘,遞了一半給她:「吃吧。」


    薑鬱搖頭,「不用,我不吃。」


    「吃吧,你買這麽多水果來,也進不了我哥的肚子。」孟瑤勸說道。


    聽她這麽說,薑鬱便不再推辭,伸手接過:「謝謝。」


    「不客氣。」孟瑤咬下一瓣橘子,「你的手背上怎麽回事?受傷了?」


    「啊,」昨天被東野聲咬出的牙印被薑鬱用兩個創可貼貼了起來,「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傷到手。」


    一般來說,切菜切到的應該是手指才對,孟瑤想不出薑鬱是用什麽姿勢切菜才會傷到手背,不過沒有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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