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有個衣櫃,裏麵掛著不同樣式的衣服,數量最多的是睡衣,而且幾乎每件上都有小羊的圖案。


    除此外便沒有可疑的地方。


    翻找一圈後,一無所獲,薑鬱覺得有點累,剛吃下去的膠囊也起了藥效,大腦暈暈沉沉,燃起困意。


    床迎著窗戶,枕頭被曬出陽光的味道。


    薑鬱枕在上麵,沒多久便睡著了。


    一覺醒來,薑鬱還記得自己叫薑鬱,也記得何珍先前對她說的那些話。


    看來沒有再陷入早前一覺醒來什麽都忘記的窘境。


    床頭的櫃子上摞著幾本書,全是名著。


    薑鬱拿起最上麵的一本,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寫的《罪與罰》,在第四十三頁和第四十四頁的中間夾了張葉子形狀的書籤。


    往前翻,薑鬱對先前的內容毫無印象,隻能從第一頁開始往後看。


    靠著看小說消磨時間,薑鬱成功磨到下午五點過半。


    何珍按時端來午飯,有肉有菜也有湯,看起來營養搭配得很全麵。


    薑鬱吃了拳頭大的一坨米飯,肉、菜和湯都各用了一半。晚飯後站在窗邊消食,她伏在窗邊往下看,看到有人在樓下吵架。


    動靜很大,周邊都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群。


    「在看什麽?」耳邊響起溫潤的男聲。


    薑鬱轉頭,第一反應是:「你好高啊!」


    第二反應是這人好帥。


    男人的對上薑鬱含著笑意的眼睛,人有點呆愣,未經思考的話語脫口而出:「你怎麽回事?」


    薑鬱一頭霧水:「什麽怎麽回事?」


    男人看著她的反應,試探道:「你都忘了嗎?」


    薑鬱這才明白對方露出一瞬呆愣表情的原因,「是的,都忘了,我不認識你。」


    東野聲的麵色沉下來,腦海裏閃過種種猜測。


    雖然他給薑鬱安排的角色是一個因車禍失憶的大學生,但這未免演得太逼真了。而且依照薑鬱對他的態度,現在對他翻白眼並且威逼他趕緊提供相關線索的可能性還要大一些。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薑鬱似乎是真的失憶了,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處在遊戲中。


    「你就是何珍說的……」薑鬱摸了摸左手上的戒指,「我的先生嗎?」


    「先生?」東野聲側倚著窗台,決定見招拆招,「你是想說愛人吧?」


    薑鬱不自在道:「差不多的意思。」


    確定了,薑鬱是真的出於不明原因失憶了。


    東野聲盡量控製好自己激動的心情,不要外溢出來,「不是哦。」


    聞言,薑鬱的表情戒備起來,同時,眼睛向著大門的方向偷瞄:「那你是誰?」


    「雖然還沒有結婚,但我們姑且算是訂過婚的關係。」東野聲笑起來,笑意卻沒有映到眼裏,「所以我不是你的先生,頂多算是你的未婚夫。」


    薑鬱鬆了口氣,「那還好。」


    「什麽叫那還好?我條件有這麽差嗎?」東野聲不滿道。


    「不是,你的條件很好。」外形條件看起來可以算是天菜的級別,「但是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突然和一個陌生人成為夫妻,很奇怪。」


    未婚夫這個詞至少代表有迴轉的餘地。


    「你叫什麽名字?」薑鬱問他。


    「東野聲。」


    「東野?聽起來好像日本人。」薑鬱皺起眉。


    「是複姓,我可是純正的中華人哦。」東野聲趕緊為自己正名,隨後問:「以前的事你真的完全不記得了?」


    薑鬱搖頭,「今天嚴重到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還是何珍告訴我的。」


    「沒關係,以後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東野聲語氣肯定,「從今天開始往後的經歷,你會一直記住的。」


    薑鬱以為他是在安慰自己,小聲說了句謝謝。


    「我是你未婚夫誒,」東野聲抬手戳了下她的額頭,「老是謝謝謝謝的做什麽?說起來,你既然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那肯定有很多問題要問吧?」


    薑鬱摸了下自己的額頭,「那倒是……快坐下來說。」


    薑鬱在床沿坐下,東野聲腳勾過一旁的椅子歪靠在上麵,「問吧。」


    「聽何珍說,我出車禍傷到了腦子,具體情況是怎麽回事?」


    「那天下雨,路麵很滑,你開車出門辦急事,車子超速便不小心出了車禍。」


    「超速?!我開車撞到了其他人嗎?」薑鬱心驚肉跳,手心出了冷汗。


    「你這關注點可真夠清奇的,」東野聲吐槽,「放心吧,沒有,你個倒黴蛋直接錯開車道撞上馬路旁的護欄,除了你,車子,以及護欄外,沒有其餘的人受傷。」


    薑鬱:「還好還好。不過,我當時是辦什麽急事啊?怎麽連命都不要了?」


    「這我不知道,當時我沒在你身邊,我隻是猜測你那個時候正好有急事,還想等你醒來後好好問問的,沒想到在醫院醒來後直接連我是誰都不認識了。」說到這裏,東野聲有些委屈。


    他垂著頭,神似一隻失落的大狗狗。


    薑鬱沒來由的有些愧疚,看他的反應,兩人以前的感情應該還不錯。


    她輕輕把手放到東野聲的手背上,目前而言,這是她唯一能接受的親密接觸了,「抱歉,我會努力想起來的。」


    薑鬱的手白而小,放在東野聲偏麥色的手背上有明顯的色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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