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驅車回到家,管家說就老爺子一人在家,中午飯也讓隨便弄了點兒,言下之意也就是讓他也將就著。


    餐桌上他靜靜地吃著飯,老爺子時不時地總要發出些聲音來,像是要引起他的注意一般。


    「昨天和你叔叔嬸嬸去見了韓煊的嶽父嶽母,他的婚事也算是敲定下來了,你這個當哥哥的,凡事總要作出些表率來。」他一邊說著一邊敲著手中的鹹鴨蛋,剝殼後再用筷子把裏麵的蛋白和蛋黃挖進碗裏,和著白粥喝了一口,抬頭時看對麵的人似乎沒什麽反應,他故作心酸道:「你爸媽不知道操心你的事兒,隻能由我這個老人家來,我每天想著能看著你和韓煊都成家了,我這輩子也就圓滿了,到了下麵見了你奶奶也有個交代了……」


    老爺子一下子像是倒苦水似的,專挑自己苦情的事兒說,可說了半天對麵的人也沒多大反應,他忍不住一拍桌子,罵道:「你年紀沒我大還跟我裝聾作啞?我說了這麽半天了你聽懂沒?」不等他回話他又直接命令道:「明天沒事兒跟我出去一趟。」


    第二天,老爺子帶著他去了一家茶樓。


    「這是我孫子。」這麽說的時候老爺子直挺著胸脯,中氣十足,言語間有毫不掩飾的自豪。


    淩溫旭喝著茶,輕輕放下杯子後瞥了韓墨煜一眼,布滿皺紋的眼角微微眯起,隨後嗬嗬笑道:「老韓有福氣了,一表人才。」


    聽著死對頭的恭維,老爺子心中溢滿了得意,連著說話的聲音都洪亮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孫子?」


    「我知道是你的孫子,不然我還不來了,我就是想我看看我們家丫頭的眼觀,現在看來還說得過去,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比你年輕那會兒不知道帥了多少倍了。」


    聞言,老爺子不由急了,「我們那會兒的條件能和現在比嗎?你別說我,你整天不也灰頭土臉的嗎?」


    ……


    韓墨煜端坐在軟椅上,視線落在冒著熱氣的茶杯上,他插不上話也不知道說什麽,到現在他才知道要見的人是楚煜的長輩。


    分開時,淩溫旭看著他毫不客氣地說道:「其實也不是非要跟你們韓家結親,你爺爺是什麽樣的人我知道,我相信他,有一半是看在他的麵子上。至於你,如果是因為黎晰的話,我會很不高興的。」


    他恭敬地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車上老爺子直嘆氣,看著他一臉無奈道:「你怎麽就學不會圓滑呢?那時候真該帶你去看看韓煊怎麽討好他丈母娘的,淩老頭兒是誰?他可是楚煜的外公,比你丈母娘的地位都要高!」說白了老爺子就是嫌棄他不會討人歡心,沒趁著這機會把淩溫旭給拉攏好了。


    ……


    「我覺得你都快忘記你有兒子了。」楚燁把黎晰送回了家,「可你兒子沒忘記你。」


    楚煜拉著黎晰站在自己身前,笑看著門口的人,「大忙人要不要吃了晚飯再回去?還是回去有人給你做啊?」


    「吃你的我還不如自己做。」楚燁很不贊同她的手藝,而楚煜則認為做的飯菜隻要能吃得下去就好了。


    「感冒好了吧?我這兒還有藥。」


    「嗯。」楚燁點著頭,「好了。」


    她單手撐在門板上,笑得不懷好意地看著他,「你說我照顧得好,還是顧小姐照顧得好?」


    楚燁尷尬地咳嗽一聲,四下看了看道:「我先回去了。」


    「舅舅再見。」


    「再見。」


    楚煜關了門,黎晰跟在她後麵步入客廳,探著腦袋打量著屋子,「你一個人在家嗎?」


    「除了我還能有誰?」


    「我爸爸呢?」


    「我怎麽知道。」韓墨煜可是從昨天回去了一趟後就沒了音信,「你找他有事兒?」


    「沒有。」


    「我去給你煮晚飯,想吃什麽?」楚煜挽起袖子走進廚房,係上圍裙後開了冰箱門,翻著裏麵的各種食材頓時沒了主意。


    「隨便。」


    「你可真好打發。」


    ……


    晚上楚煜躺在床上,忽聞客廳有動靜,她以為是黎晰醒了要喝水,忙披了件外套出去了。


    廚房裏有個高大的身影,她開了燈後才看清了是誰腦袋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廚房裏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外麵的聲響,端著杯子直接轉身,看到楚煜時他皺了皺眉,朝她那邊走了過去。「還沒睡?」


    「你怎麽進來的?」


    「我有鑰匙。」他指了指玄關處的置物櫃,「好像是備份的。」


    楚煜吸吸鼻子,聞到了他身上的一股酒氣,不由問道:「喝酒了?」


    「嗯。」他毫不避諱地答道:「和韓煊喝了點兒。」


    楚煜站那兒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半餉後她指了指黎晰的房間道:「黎晰回來了。」


    聞言,他突然笑了,執著杯子抵在她的唇邊,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臉頰上,「這麽說我沒地方去了?」


    她不自在地後退一步,抵在臥室的門框上,幹啞著嗓音道:「客廳應該能睡。」


    他的眸底含笑,唇角微勾,在看到她變得侷促是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滑過她的臉頰,慢慢朝她的脖頸邊探去,最後落至她的胸前,翹著手指勾著她肩頭的薄外套,輕輕一拉,外套自她肩頭脫落,掛在他的指上。


    睡衣的領口不算很大,但鬆鬆地垮了下來,將胸口拉的極低,露出一大片雪白來,隱約可見其中的溝壑。楚煜伸手調整的領口,重新拿過外套抱在胸前,滿腔惱意地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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