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由他摸著自己的腦袋,笑容得意而自信。


    錢森覺得她更像那條薩摩耶了,他帶著淺笑開口。


    「那我也有件事要通知你。」


    「你昨天不是想讓我開個b站帳號嘛,我想了想,決定開一個。」


    下午他簡單瀏覽了下沈溪的b站帳號,裏麵上傳的視頻看了七七八八。


    沈溪擅長的是古典舞,舞台上的動作行雲流水幹淨利落,衣袂翩躚,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但在錢疏也傳上去的視頻裏,沈溪降落在了人間。


    錢森便在思考,周笑是不是,也想給他增添一點真實感。


    但錢森到底是懶的,他又開口,「就是我怕我工作太忙,沒幾天就棄了。」


    周笑馬上跳進坑裏去,她語氣雀躍地開口:「我幫你打理,你負責出鏡就好了!」


    周笑眼神更亮,她整個人都撲在錢森身上了。


    柔軟的身子貼著他的,整個人跪坐在他身上,呼吸交雜在一起。


    她又亂動。


    錢森眸色深了深,他伸手壓製住周笑亂動的肩膀,低低地笑:「你再亂動下去,就別想回學校上課了。」


    語氣曖昧,灼熱的氣息輕吐在周笑額頭上。


    而後那呼吸好像揭開了他上次晚安吻封印的地方,周笑臉頰滾燙。


    她懂他的意思,從他身上下來匆匆地往書房去拿講義。


    錢森看著周笑一溜煙似的跑開,勾著唇角笑了笑。


    真可愛。


    -


    周笑取了講義又要回學校,錢森一邊嗦著泡麵一邊跟她揮手再見。


    沒成想周笑走到門口又回到客廳這來,她走到沙發後麵,蹲下來輕輕碰了碰錢森的側臉。


    笑盈盈的,「晚上回來給你煮夜宵吃。」


    唇瓣的觸感溫軟,在臉上貼了一下又很快消失。


    輕輕的一下像是打開了一個口子,好像有洶湧的情緒要從裏麵出來。


    錢森一愣,突然覺得手中的泡麵不香了。


    誰要吃泡麵。


    他連夜宵也不想吃。


    他想吃肉。


    發燒


    周笑從學校回來的時候有些晚了。


    從外麵望進去別墅黑漆漆的一片,周笑料想錢森可能是睡了。


    那夜宵,也就下次再說好了。


    別墅的隔音效果還挺好,但周笑怕自己的動作吵著在房間裏的他,從進門到摸進自己房間,整個動作都是輕手輕腳的。


    周笑簡單地沖了個澡,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著看了兩頁書,正打算拉燈睡覺的時候。


    床頭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下。


    竟然是錢森發來的簡訊:【笑笑你什麽時候回來?】


    他沒睡,而且還等著她回來嗎?


    周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腦袋有點懵並且想要進行一些亂七八糟的猜想。周笑自己給自己叫停。


    她去敲了敲錢森的房門。


    「篤篤篤」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別墅裏迴蕩,她過來的時候隻點了一盞燈。此時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緊閉的房門前,周笑隱隱還有點害怕。


    錢森來開門的動作有點慢,他穿著一身灰色的睡衣,臉色有些慘白,但偏偏臉頰處又帶了點潮紅。眉頭微皺,眼眸低垂,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你怎麽了?」


    周笑問他,一邊下意識地拿手背去貼了貼他的額頭。


    好像有點燙。


    手背感知到的溫度不能確定,周笑抬手把錢森的腦袋壓低了一點,然後自己的額頭貼上了他的。


    額頭相貼,錢森眼神令人心悸,眼裏深深得像有片海。


    周笑有些不自然地避開他的視線,覺得自己的額頭也開始燙了起來。


    「你好像發燒了。」


    錢森把頭抬起來,輕輕地「嗯」了聲,語氣蔫蔫的,「家裏有退燒藥嗎?」


    早上和沈溪多說了會話,想著可能又要感冒了,沒想到是直接發燒了。


    「有的,我去給你拿,你回床上躺著吧。」


    周笑去給錢森拿了退燒藥,她讓錢森在舌下壓著溫度計,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38.5c,要不要去醫院?」


    周笑把退燒藥和溫水遞給了錢森,坐在床邊柔聲問他。


    臥室隻開了床頭一盞燈,周笑在燈下像是披上了一層柔和的輕紗,帶著令人難以抗拒的溫柔。


    錢森曾在德比郡查茨沃斯莊園見過raffaelle monti雕刻的《戴麵紗的貞女》——堅硬的石頭被打磨成如蟬翼般輕薄的麵紗,麵紗掩蓋下貞女神色柔和而又虔誠——那座雕塑極美、極其觸動人。


    可此時此刻周笑給錢森的觸動感卻遠勝那一件藝術作品帶給他的。


    錢森搖了搖頭,他就著溫水吞了藥。


    「吃了藥睡一覺就好。」


    錢森從小就容易感冒發燒的。


    小時候他發燒,沈溪和錢疏也會守著他。半夜過來摸摸他的額頭,確認沒有燒得很厲害才放心。


    後來他一個人在外打拚,發燒發到39度也沒人管,冰冷的夜裏他盯著濃重似墨的夜色,爬起來找退燒藥然後吞了睡覺,祈禱第二天醒來一切都會好。


    最開始的時候還會想家,想給沈溪和錢疏也打國際長途過去,可又怕他們擔心又覺得自己太過矯情。


    之後也就習慣了,哪怕後來他混出名堂了,一個電話過去就能把助理叫來,發燒也隻是他自己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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