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鬱剛移開視線,身旁傳來一聲噙著笑意的詢問:「看夠了?」


    周鬱老臉一紅,瞄著向笙含義不明的表情,奔逸的思維拽住了韁繩,整個人被定在了原地。


    無框眼鏡後那雙注視著她的淺色眼眸裏的笑意更濃,周鬱正絞盡腦汁地給自己剛才的「癡漢行為」想一個合理的解釋,肩膀忽然被「當事人」拍了下:「伸手。」


    「嗯?」周鬱抬頭,便看到向笙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了一包葡萄味小熊軟糖放到了她手上,笑道:「你不用緊張,我沒生氣,畢竟長的好看就要給人家看嘛。」


    周鬱看著那包糖,忽然有些想笑——有些人看著風情萬種、生人勿近,實際上卻是會在西裝口袋裏裝小熊軟糖的「小朋友」。


    「謝謝啊,」周鬱收起糖,朝向笙伸出了右手,「我是周鬱,是《shine》策劃組的,有機會的希望能一起合作。」


    向笙眸光微頓打量著周鬱,似是想到了什麽,握住了周鬱的手,淺笑著回道:「榮幸之至。」


    ——


    晚宴結束後,周鬱和其他人一起送走了各位大小明星,本想順勢走人,就不參加慶功宴了。


    這次慶功宴是肖瀟的主場,她們昨天還因為開年封麵換攝影師的問題吵了一架。


    導火索是,她和決定合作的攝影師約好了昨天下午在公司碰頭,結果攝影師那邊有一些突發情況趕不過來了,他們那邊負責人通知的又有些晚,周鬱接到通知的時候,和項目有關的人都在會議室坐好了。


    肖瀟本來就不同意換攝影師,這麽一折騰火一下就上來了,兩人從三點吵到了四點,要不是周圍人拉著,估計能打起來。


    眼下周鬱實在不想觸黴頭,但奈何還是晚了一步,被emily拽去了慶功宴。


    周鬱踏進宴席的瞬間,右眼皮就跳了一下。


    三杯白酒下肚,她和肖瀟便又聊到了「換攝影師」這個話題上,周鬱在情緒穩定的情況下,肯定不會在這種場合下和肖瀟爭論,但前提是情緒穩定。


    那個時候,她看著肖瀟,腦子裏隻有一句話——「這丫頭在找罵!」


    周鬱把筷子一摔,喜氣洋洋的氛圍瞬間降至了冰點:「肖瀟,這次策劃是你負責還是我負責?」


    肖瀟一怔,回過神後也火冒三丈:「你這話什麽意思?這個項目是你一個人的嗎,還是我們在你眼裏不是人啊......」


    「我他媽就說了一句話,你居然能理解的這麽細緻,電視劇編劇都沒你會想,」周鬱嗤笑了聲,「肖瀟,我勸你平時少吃點鹽你不聽,看現在把你給閑的,都快醃入味!」


    肖瀟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吼道:「周鬱!」


    「你爺爺我在這!」周鬱也不留情麵地拍了回去,「攝影師我一定要換!你要有意見趁早他媽給我滾蛋!」


    說完,周鬱沒有再給肖瀟還嘴的機會,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宴會。


    秋分已經過了,晚風也越來越涼,把周鬱吹冷靜了一半——我他媽剛才幹了些什麽?那是肖瀟的慶功會啊,明天還上不上班了啊!


    手機裏,emily的微信一條接一條:「小周,你怎麽了?是累了嗎?」


    「小周你瘋了?」


    「你明天是不準備上班了嗎?」


    「肖瀟她大姨可是咱們總監啊,你找好下家了?」


    周鬱看到最後,越看越煩躁,幹脆把手機關機了:「有大姨了不起啊?誰還沒個姨了!」


    「我媽行五,我有四個姨呢!」


    她越想越氣,走了一半調轉了方向,拐進了福堂路。


    福堂路別名「上華忘憂街」——一條街都是酒吧夜店ktv,gay吧、les酒吧也有相當大的市場份額,可謂是真正做到「眾生平等」了。


    「點兵點將,點到誰就是誰!」周鬱睜開眼,發現自己停在了一家gay吧前,倒退了兩步,推開了旁邊les酒吧的門。


    她點了杯長島冰茶,邊喝邊融進了舞池中,藍紅色的燈光把曖昧的氛圍拉到了極致,她閉上眼睛,身體跟著隨意搖晃著,忽然落入了一個玫瑰味的懷抱裏。


    她睜開眼,便在向笙那雙自帶無辜感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頭髮淩亂,眼尾泛紅,嘴角還掛著幾滴雞尾酒。


    她感覺到向笙的視線移向了她的唇,詢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向笙低頭舔走了她嘴角上的雞尾酒,舌尖調皮地在嘴角上流連了片刻。


    「你......」周鬱剛想掙脫開,背後的人像是猜到了一樣,胳膊緊緊地環在她的腰上,笑著打趣道:「周老師看起來像個溫和的小兔子一樣,沒想到發起脾氣來也很伶牙俐齒嘛。」


    溫熱的氣息染紅了周鬱的臉,身體不自主的顫抖了下,或許是酒精作用,又或者那夜的月色撩人,周鬱回過身摟住了向笙白嫩的脖頸,吻了上去。


    晚宴上初見時,周鬱就在想,這麽漂亮的脖頸太適合親了,準確說,是太適合她去親了。


    聽到向笙的悶哼聲,周鬱才鬆開,她的手輕撫著向笙的紅唇,向笙沒有閃躲,垂眸望著她,宛如睥睨天下的君王,在周鬱湊上去時,她偏開頭,聲音喑啞:「你想好了嗎?」


    「什麽意思?」


    向笙言簡意賅:「我不喜歡責任。」


    周鬱輕笑了聲——她這樣的人,給不了任何人責任,某種意義上,算是天生的one-nightstandl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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