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問離開後,沈過順著剛才的路線重新回頭去找,果然,沒走多遠,就看見花壇邊站著個小人兒。


    「寶寶怎麽在這裏?」沈過瞬間變得驚喜。


    之前在機場分別後,鬼嬰隻和她打了一聲招呼就徑直離開了,沈過當時隻以為它是想出門散散心,沒想到這一去,就去了好久,一直到林問回來,也沒看到它。


    「這段時間去哪了?」沈過走過去,在鬼嬰麵前蹲下,和它說著話。


    「回家了」鬼嬰抬頭,看見是沈過,也有些開心。


    沈過微微一笑:「想不想看姐姐?姐姐回來了噢」


    她剛想起身帶它去,但出乎意料的,鬼嬰拽拽她的衣角,搖頭。


    「怎麽了?」


    沈過覺得有些奇怪,但鬼嬰隻是說:「你能不能先陪我走一走」


    沈過:「當然可以」


    一人一鬼在棲城的路上四處走著,空氣中飄著棉花糖丶糖葫蘆,還有,糖炒栗子的香味。


    鬼嬰帶著沈過到了幾個小攤販麵前,它停下,然後指了指路邊的幾輛美食車說:


    「姐姐以前總是來這裏吃小吃,然後回家就不吃飯,所以媽媽老是罵她」


    聽著小孩的描述,沈過也能想像到年少時那個貪玩的少女,一時間,忍不住嘴角含笑。


    她問鬼嬰:「你怎麽知道?」


    鬼嬰:「因為我還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姐姐總是會趁媽媽睡著後,來找我告狀」


    「但是媽媽其實沒睡著,她隻是心疼姐姐……」


    沈過聞言有些沉默,隻是她突然問:「那你現在想吃吃看嗎?」


    鬼嬰搖搖頭,它拉著沈過繼續走,到了一個公園。


    鬼嬰指著裏麵的一棵樹說:「姐姐以前挨了罵,受了委屈,就會躲到這裏來自己偷偷哭」


    「其實媽媽也每次都知道,但是她怕傷害到姐姐的自尊心,所以總會偷偷在樹下留紙條還有零食」


    沈過聽著,開始有些意識到不對勁了,她拉住鬼嬰的手,溫柔詢問:「你怎麽了?」


    「有事就和我說好不好?」


    鬼嬰搖搖頭,它隻是撲進懷裏問沈過:「姐姐喜歡吃什麽?」


    沈過莫名,但還是回答道:「雞肉三明治」


    「那姐姐不喜歡吃什麽?」鬼嬰又問


    沈過:「胡蘿蔔」


    鬼嬰:「那……你會一直在她身邊嗎?」


    沈過:「當然」


    「好……我相信你……」


    也將知道的都告訴你。


    所以……你一定要讓姐姐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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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庭院


    林問:「父親……這次來……是找我有事嗎?」


    「父親」這個詞多年不曾提起,眼下居然顯得很是陌生,連出口都成了一件難事。


    林正:「沒什麽,就是閑來無事,想來看看你,畢竟……爸爸很久沒見你了……」


    察覺到林問的別扭,林正的舌尖不由得蔓延上些許苦澀,他知道,他們父女之間的距離或許隔了不止一座山,一片海……


    林問聞言有些沉默,良久才垂下眼簾說:「抱歉……我以為你不想見我……」


    林正搖搖頭:「別道歉,如果當初不是我那麽對你……」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又提起舊事,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而林問本就無血色的唇此刻更是被抿得發了紫,誰都不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勁,才讓自己保持鎮定。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開始變得窒息。


    良久,林正才輕嘆了聲,轉移了話題:「我帳戶上每個月多出的錢是你打進來的吧」


    林問沒說話。


    「家裏時不時會來幫忙的人也是你請的吧」林正又說。


    林問還是沒說話,如果換個意思理解,她這是默認了。


    林正見此不由得苦笑:「怎麽自己不回家看看呢?」


    「我……不敢…」林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音說,雖然聲音的顫抖被她強行壓下了,但眼眶卻不受控製的紅了。


    她想回家的,可是……她害怕……


    林正聞言忍不住閉了閉眼,也強行壓下心裏的酸澀。


    他看向林問:「你還是沒走出來,對嗎?」


    「可是如果我說,當初的事情根本不是你的錯呢?」


    林問麵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什麽……意思?」


    林正苦笑:「你還不了解你媽媽嗎?她不至於會因為你退學這件事情而大動幹戈的」


    「所以那天,她其實不是去找你的」


    林問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她顫著唇,想說話,卻絲毫髮不出聲音。


    「你媽當初身體不好,肚裏的孩子發育不良,鎮上醫療水平有限,所以她才想去大城市做一下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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