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說抱歉」,林問抬頭看她。


    沈過:「因為之前說好,不會再來打擾你的,我食言了」


    林問聞言不說話了,沈過見此不由得苦澀地笑笑:「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來的?」


    還沒等人來得及回答,她就自顧自地開口:


    「可是我覺得,我應該要來的,因為我有點害怕,害怕一不小心就像以前一樣,又要失去你了」


    話說到這裏沈過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才重新緩緩開口:


    「其實當初我沒有想和你分手的意思,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我的不開心,不想將自己的負麵情緒帶給你」


    「畢竟當時,你已經很累了……」


    「我想有一段空白的時間去消解自己的壞情緒,那樣我就可以重新擁抱你,給你繼續和我走下去的希望」


    塵封的過往被重新打開來,沈過終於有機會解釋了,但這些解釋似乎……來得有些晚了。


    林問聞言隻是淡淡地說:「都過去了」


    她的麵色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就連聲線的不連續,都被掩飾得很好。


    「對啊……都過去了」,沈過輕輕呢喃,語氣鬆晃,但周身的氣息卻逐漸被絕望所包圍。


    看著麵前的人低下頭,林問才終於願意泄露出一分自己的情緒,那澄淨的眼眸裏劃過明顯的痛處,但也終究隻是一閃而過。


    她突然想到什麽,唇瓣微顫:「如果這次……我真的出事了怎麽辦?」


    「我會下去陪你的」,沈過說,她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


    「為什麽?」


    「因為我怕你一個人會害怕」


    話音剛落,林問的手就不自覺的微微蜷縮起來,但她還是想勸沈過:「其實這個世界除了喜歡,還有很多值得去擁有的東西」


    「你沒必要一直執著於此」


    但沈過卻搖搖頭:「道理我都懂,可我不想要道理,隻想要你」


    「我想陪你慢慢好起來,想你能吃到我親手做的飯菜,想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能在熒幕前閃閃發光」


    「想我們可以在黃昏的午後一起散散步,一起吹吹晚風,一起看看夕陽」


    畫麵描述得太好了,連林問眸子裏都不由得帶上些許淚光,但抿唇也隻是說:「有些東西並不像你想像中那麽簡單」


    「或許我還沒好……你就已經支持不下去……」


    沈過:「不試試怎麽知道?或許你低估了我對你的喜歡和陪你走下去的決心呢?」


    「我一直都相信,所有的一切,總會好的」


    這時,clement的一聲痛呼打斷了兩人的交談,沈過這才發現除此之外這裏還有第二個人存在。


    林問走過去,意識到情況有些許的不對勁。


    眼前,clement顫抖得厲害,牙關也在無意識地戰慄著,整個人都縮在一團,但麵部同時又有大量的虛汗,入手是一片冰冷。


    林問臉色瞬間就變了,因為,這是失溫的典型特徵!


    沈過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兩人對視一眼,神情不約而同地,變得異常嚴峻。


    ……


    「不可以!」


    在沈過說出自己的打算後林問便想也沒想的拒絕了。


    外麵現在雪沒停,反而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誰都說不好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沈過來的時候有那麽好的運氣,沒發生什麽意外,但不代表回去的時候,也會那麽幸運。


    林問不願意她去賭:「再等一等」


    沒想到沈過卻搖搖頭:「他等不了了,你知道失溫的後果是什麽」


    「我知道,但……」


    這時的clement又是一聲無意識的呻吟,呼吸的頻率瞬間急促起來。


    林問想說出口的話卻突然卡在嗓子眼裏,什麽都說不出來。


    她看著clement,失了語。


    「我會沒事的」,沈過走過去抱著她:「我會回來帶你出去的」


    「你相信我」


    林問閉了閉眼:「五分鍾」


    「再等五分鍾,不管雪停不停……你都離開…」


    她的聲音再不像之前那麽平靜了,此刻抖動得很是厲害。


    她終於,怕了。


    「好」,沈過答應了,她不忍心林問為難。


    五分鍾真的很快,幾乎就是一轉眼的功夫。


    但遺憾的是,雪沒有停。


    沈過想鬆開林問,但沒想到自己的衣角被她給死死拽住了。


    「我得走了」,沈過說著,然後第一次主動將那雙手從自己麵前推開。


    她走到洞口,打算重新順著下來的那根繩索上去,但這時卻被林問給叫住了:


    「沈過!」


    「嗯」


    「如果我們都能平安……你帶我慢慢好起來吧」


    「好」


    沈過哽咽著,答應了,但還是沒有回頭。


    她怕一回頭,就走不了了。


    她其實也害怕,但是更害怕,林問會害怕。


    ……


    沈過離開後沒多久後


    clement的失溫症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演愈烈。


    他身上的顫抖現在已經停止了,但四肢開始變得麻木僵硬,呼吸頻率變得異常的低,幾乎察覺不到他還有心跳聲。


    林問用溫度計給他測量了一下體溫——24c,現在已經是處於嚴重失溫的狀態了。


    「cl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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