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水流,王玉成出了洞口,立即轉身,重新啟動石門上的禁製。石門再次發出一聲巨響,重新合上了,地下河水被擋在了洞口之外。


    王玉成在水中辨認了一下方向,直接向當年進來時的裂縫遊去。至於那個冰洞,盡管裏麵有極大的可能藏有一些寶物,但王玉成現在已經不想去探究了。知進知退方是真英雄,這也是王玉成能夠活到現在的主要原因。


    不多會,王玉成找到了原先來時路經的那條裂縫,沿著裂縫順利地進入了冰龍潭。


    抬頭向上看去,黑沉沉一片,單憑肉眼根本看不見什麽。慢慢向上浮去,半個時辰後,頭頂上方隱約可見一絲亮光。漸漸地,頭頂上方開始明亮起來,王玉成加快了上浮速度。


    到了水麵下方,王玉成並沒有立即浮出水麵,而是先用神識向四周掃視了一圈,見周圍無人,方才縱身一躍,來到岸上。


    時隔數十年,重新回到地麵,如當年進入冰龍潭一樣,此時恰又是深秋時節。望著頭頂上方藍天白雲,王玉成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眼前諸般景物依舊,但印入王玉成心中已經有了完全不同的意義。


    步行來到附近一座山頂上,四下望去。遠處峰巒疊嶂,高大依舊,但此刻在王玉成眼中,僅是一道風景而已,不再有雄偉神秘之感。


    秋風勁起,傳來陣陣鳴叫。抬頭望去,高天之上,又見雁南飛。但王玉成此時心中不再有絲毫傷感,取而代之的是乘風直上翱翔九天俯瞰眾生的豪情。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感慨一聲,王玉成便起身向武關縣城方向飛去。


    在空中,王玉成看見清溪鎮內屋舍林立,街道上人流來來往往,已經恢複了往昔的生氣,心中生出一絲欣慰。飛不多會,武關縣城出現在視線中,王玉成見著離縣城不遠了,便落了下來,步行朝縣城走去。


    到了城門前,王玉成看見沿著官道、在城門兩側有不少的草棚,裏麵盡是些衣衫襤褸、麵色饑黃的老弱。“災民!”王玉成心裏緊縮了一下,卻沒有停步。


    進了城,王玉成來到一條人流熙攘的大街上,看到一家名為杜康酒樓的鋪麵規模很大,便信步走了進去,在二樓一張空桌旁坐了下來。


    店小二立即跑了過來,熱情地招呼著。王玉成隨意點了幾個菜和一壺水酒,吩咐小二盡快送上來。那小二答應一聲下去了,很快便將酒菜送了上來。


    王玉成手握酒杯,很隨意地問了小二一句:“小二,溫老爺最近有沒有來這裏吃過飯?”小二怔了一下,立即麵帶笑容答道:“溫老爺有一陣子沒來這裏吃飯了。聽說溫老爺最近很忙,忙著和縣太爺商量一些大事呢。”


    “溫老爺忙什麽大事啊,說來聽聽。”王玉成一邊飲酒,一邊隨意地問道。


    “小人哪能知道老爺們忙的那些大事啊。”小二忙陪笑作答。王玉成揮了揮手,小二連忙點頭哈腰地退了下去。


    “這姓溫的還有後人在這武關縣城居住,很好。”王玉成的眼中射出了一道寒光。用神識在縣城裏掃了一下,發現在另一條大街上有座大院門前掛著一對燈籠,上麵寫著大大的“溫”字。“應該就是這裏了。”王玉成冷笑一聲,將杯中的水酒一飲而盡,將一塊碎銀放在桌上,起身離去了。


    王玉成來到溫家大院門前,見門前幾個人正在拱手寒暄。其中一人年約六旬,須發花白,身著錦袍,另外三人年齡不一,均頭頂方巾,身著布衣。說了許多恭維之言後,三名布衣便向錦袍老者拱手告辭了,那錦袍老者自回院中去了。


    天黑之後,王玉成悄無聲息地潛入溫家大院。站在暗處觀察一番之後,便徑直向祠堂走去。


    進了祠堂,王玉成四下搜了一番,很快找到了家譜。翻開細細察看,很快便在一張發黃的紙麵上發現了溫厚德的名字,向下翻了一頁便看到了溫巧仁的名字,原來這溫巧仁正是溫厚德的嫡係玄孫。


    王玉成離了祠堂,來到前麵大院中,正巧看見一個下人從房間出來,一伸手便將此人捉了過來。


    “溫巧仁老爺在哪裏?”王玉成說著便將一柄長劍架在了這人眼前。


    那下人正暈頭轉向,忽見寒光閃爍的長劍架在眼前,當即便有些失禁,哆嗦著用手指了指一間房屋。王玉成一下將這人打暈過去,隨手丟在一個角落裏,直接來到那間房屋前。


    房中一男兩女正坐在桌前飲酒作樂,男的便是王玉成白天見到的那錦袍老者,正是溫家現在的主人溫巧仁。


    溫巧仁懷裏摟著兩個年輕婦人正在飲酒作樂。兩婦人一邊勸酒,一邊撒嬌。


    “老爺,你今天為什麽對那幾個窮酸那般客氣?”


    “婦人家懂什麽。那三人都是本縣的名儒,我對他們客氣,施以小惠,他們便會到處宣揚我溫巧仁有仁愛之心,禮賢待士。我若不理他們,他們便會到處說我的壞話,說我為富不仁,壞事作絕。你們說應不應該在他們身上花點小錢?”


    “老爺,你可真精明,幾個小錢就將這三個窮酸哄得服服貼貼的。”一個婦人不失時機地拍了一記馬屁。“老爺,你前些日子可是說過要送我一付銀鐲子的,可不要忘了啊老爺,啊喲……”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鐲子。這些日子帳上銀子周轉有些緊,過些天就會好起來。”溫巧仁一邊飲酒,一邊在婦人身上亂摸。


    另一婦人聽了,卻是一撅嘴,嗔道:“老爺,家裏銀子這麽緊張,可你還那麽大方。前些日子不僅送了縣太爺那麽多東西,還向官府捐錢,在城外建大棚向那些窮鬼施舍粥飯,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我看著都心疼死了。”


    “真是婦人之見,不舍那有得。”溫巧仁在婦人臉上親了一下,得意洋洋。這溫巧仁酒喝得有些多了,加上今天心情極好,嘴上有些把不住關,竟開始亂說起來。


    “人言破家縣令,滅門太守。縣太爺掌握本縣境內生殺大權,我給縣太爺送錢,就是求得縣太爺庇護,其他人便輕易不敢來惹我。”


    “光給縣太爺送錢不就行了嗎,為啥還要向官府捐錢,那些錢縣太爺又得不到。”一婦人問道。


    “給縣太爺送錢,那是私下的,給官府捐錢,是公開的,可以博得聲望,這也是一張護身符,縣太爺庇護我就有理由了。咋天,縣太爺親口說了,將修城用的石料包給我了,大把的銀子很快就要到手了,哈哈哈……”溫巧仁愈發得意起來。


    “可是給那些窮鬼施舍粥飯有啥用啊?”


    溫巧仁聽了這話,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半晌方道:“連年天災,那些窮鬼們快活不下去了。”


    “窮鬼們的死活與我們有什麽相幹,就讓他們餓死好了。”一婦人不屑一顧地說道。


    “婦人之見,糊塗。”溫巧仁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天下有富人和窮人,富人的錢從哪裏來,還不從窮人身上得來的。窮人和富人就好比水裏的魚和岸上的漁人,隻有水裏的魚養肥了,漁人才能多些收獲。若是水幹了,魚都死了,漁人得不到魚,也會餓死。”


    溫巧仁神色有些凝重,接著說道:“現在災民眾多,局勢不穩,施舍粥飯,行一些慈善之舉可以穩定民心,最重要的是可以在災民中得些仁義的名聲。”頓了一下,溫巧仁接著道:“若果真發生民變,官府必然與造反災民對抗,則天下大亂。有那些儒士替我吹捧,我在兩邊都有些聲望,必可以居中遊刃有餘。無論那一方占上風,我溫家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兩個婦人聽得眼中放光,嗲聲道:“老爺,你可真是大仁大義啊。”


    溫巧仁得意起來,淫笑道:“來,讓老爺我給你們施些仁愛。”說著,兩隻手在婦人身上忙活起來,屋中頓時一片淫聲浪語。


    王玉成在屋外聽了這溫巧仁一番話,暗暗點頭,這姓溫的倒真有些見識,難怪這溫家上百年來長盛不衰。


    溫巧仁正忙得樂嗬時,一道紅光閃過,頸上人頭便飛了起來,臉上猶自帶著十分滿足的表情。兩婦人先是楞了一下,緊接著反應過來,立即淒厲地尖叫起來。


    王玉成斬了溫巧仁之後,也不停留,轉身便離開溫家,趁著黑夜直接來到縣衙之中。


    在縣衙中轉了幾圈,王玉成在一個房間中找到了武關縣誌,從中得知了當年縣令連端文的下落。


    據縣誌記載,當年連端文在武關縣任縣令十年,因為政績卓異,深得民望,擢升為北寧府通判。


    “大梁城。”王玉成頭腦中閃出一個地名,正是北寧府城所在地。將屋內一切恢複原狀,王玉成悄悄離開了縣衙。


    半夜時分,王玉成進了大梁城。趁著黑夜,王玉成在大梁城中四下轉悠,尋找府衙所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追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弟打印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弟打印機並收藏追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