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二少爺聲音很低,像是怕驚擾了他。


    扯開包裝袋,他頓了下。


    「天天喝奶茶不好,就買了點糕點, 小兔子糕點,感覺很可愛。」江寄舟摸摸臉, 有點心虛。


    顧二少爺怎麽不說話,會不會覺得幼稚可笑?


    其實他就是覺得顧北辰肯定又沒好好吃午餐,就想著開車還要半個小時,先買點東西墊墊肚子。


    至於為什麽是小兔子糕點,因為電影《皇權》曾經用過這個當道具——


    當時太子還不是皇帝, 他就像是普通鮮衣怒馬少年郎, 有喜好有驕傲, 想要如雄鷹般翱翔於天地之間,可他卻因為身份被困在了深宮裏與人陽謀陰謀各種算計。


    甚至他嗜甜, 也礙於身份不能表露出來, 唯恐有人因此算計於他。可貼身服侍他的小太監少年卻發現這一點, 偷偷去膳房順了小兔子糕點回來。


    「是不是很好吃,很甜?」小太監少年跪伏在書案邊,太子手側。


    那穿著尊貴的少年郎就那樣輕輕「嗯」了聲:「很好吃,很甜。」


    黑眸裏沉沉浮浮,是隱晦的愛戀。


    ——


    「嗯,很可愛。」顧北辰沉默好久道,黑眸裏的情緒晦澀難懂。


    江寄舟頓了下,不自覺避開了青年的目光。此刻,他竟然心跳如雷,有些無措:「那個,顧二少爺。」


    他一緊張就喊「顧二少爺」,顧北辰也沒糾正他。


    「怎麽了?」


    江寄舟竟然不敢看他:「你跟我電影裏麵,我想像的皇帝好像啊。」


    那種眼神,陰鬱又……很難描述的感覺,就是眸子如同黑色夜空,剛巧有繁星墜落。


    要知道江寄舟拍那段戲時,「卡」了好幾次,就是拍不出那種他想像中的感覺,不是說秦樂演技不好,隻是這段戲太難,少年皇帝那種得到救贖又病態般的眼神太難把握。


    誰知道江寄舟今晚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眼神,還不是戲,是真真實實在他眼下的。


    而他不是電影裏的小太監少年全然單純愛意,能夠坦然接受這樣的眼神,他隻能避開。


    「皇帝?怎樣的皇帝?」顧北辰仍然眼神炙熱,也並不在意對方的躲閃。


    他有些掩飾不住了。


    江寄舟看著方向盤:「就、就是權謀型皇帝:以前隻想在深宮裏安全活下來,後來就野心勃勃想要指點江山,哪怕拋棄心中白月光也無所謂……」


    「不像。」


    「什麽不像?」江寄舟被打斷,下意識看他。


    顧北辰唇角上揚,眼神依舊炙熱:「我不會因為要登上事業的頂峰,就拋棄心中白月光。」


    「……是嗎?」江寄舟張口不知道說什麽,他心裏暖融融的。


    「嗯。」顧北辰適時看向窗外,沒給駕駛座的人壓力,他聲音有些淡。


    身在地獄從未見過光明的瘋子,好不容易嚐到了溫暖的滋味,不會拋棄,隻會更加用力地拽緊這抹光。


    可是顧北辰捨不得,怕對方窒息,所以就收斂著慢慢靠近。


    哪知江寄舟對他的克製渾然不覺,反而慢吞吞蹭過來,盯著他的臉。


    「幹什麽?」


    江寄舟盯著他的唇,那薄唇形狀姣好,很適合親的樣子。他想說就說了:「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想親就親,還整這麽正式。


    顧北辰:「……可以。」


    破天荒,江寄舟竟然也會主動了。


    江寄舟也是覺得自己不能什麽都不做,他搜了「該怎麽製造浪漫給男朋友」的話題,大家都說親一個就好了。


    嗯,沒什麽是一個吻解決不了的。


    青年已經閉了眼睛,等待他緩慢湊上前,江寄舟慢吞吞、慢吞吞……


    「嘶。」


    江寄舟突然衝刺,牙齒把顧北辰磕痛了。


    他睜開眼。


    「別看別看。」江寄舟臉蹭就紅了,他飛快抽離,退開距離。


    顧北辰唇角給他磕破了,有血絲。


    他下意識連聲道歉,一連串「對不起」湧入耳朵讓人腦殼子疼,顧北辰伸手,又掐住他的臉。


    低頭來了個纏綿深吻。


    「應該是這樣親。」他做完示範,黑眸緊緊,極溫柔,「很晚了,回家吃飯吧。就做麵好不好?」


    江寄舟心頭一跳。


    這種眼神又來了……


    他被人捉住臉,臉被親通紅,避之不及,隻能眼珠子往下看,極力想脫離這種氣氛:「我、我晚上有約了。」


    青年神情淡下來:「是秦樂?」


    江寄舟感覺頰邊疼痛,連忙點頭,下巴砸在對方掌心。


    「開車吧。」他麵無表情鬆開手。


    車裏氣氛突然降至冰點,江寄舟隻能開車,到了目的地,副駕駛的人解開安全帶,沒有停頓就打開車門準備下去。


    他長腿已經邁出一腳,後背微彎,突然又頓住,漸漸挺直了身體,轉頭過來:「怎麽了?」


    江寄舟攥著他的襯衫衣角,猝不及防,扯狠了,青年鎖骨露出大半,在月光下極為細膩白嫩,像是牛奶的顏色。


    還有上頭剛才親吻時,江寄舟無法自控撓出來的紅痕。


    他像是指尖燒到了火,連忙鬆開,又不自覺移開目光:「顧二少爺,你不高興嗎?」


    他很在意顧二少爺的想法,非常在意,他希望對方心情能保持愉悅,而不是負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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