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的氣氛有些詭異,顧詩看著顧言墨和單書寒的表情,吃完飯便告辭了,走的時候還捎帶上了祝辭。


    「你這麽快就走啊?我還沒待夠呢。」


    「我帶你來不是來找事兒的,」顧詩冷漠地道,知曉這三個人一定是在廚房發生了什麽,他側眸從後視鏡中看了眼祝辭,眼底的嫌棄分外明顯,「你回去以後就立刻離開顧家。」


    「嘖,」祝辭眼眸一轉,「那我就來找言墨,他肯定不會趕我出去。」


    顧詩蹙眉,終於有些不耐煩,「言墨喜歡的是單書寒,他們兩個的感情你也看到了,你最好不要做什麽過分的事情,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就對言墨這麽好?連這種事情都要管?」祝辭有些感慨,他托腮看著顧詩,眼睛眨了眨,「可我就是看上顧家了,你不讓我找言墨的話……那你和我在一起?」


    刺啦一聲急剎,輪胎和地麵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祝辭身體慣性往前傾,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顧詩便將車停到路邊走了下去。


    直接將祝辭從車裏拉出,顧詩頭都沒回的直接開車走了,留祝辭一個人懵逼地站在路邊。


    *


    顧言墨先洗漱好了靠在床頭看新出的電影,也不知道是電影太無聊還是他有些心煩,他總會想起單書寒說的話。


    「想什麽呢?」


    單書寒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向床邊,還未擦幹的水珠便從發梢滴落,順著鎖骨往下滑入半敞著的領口中,引著人的視線緩緩下移,看向那浴袍下隱約藏著的肌理。


    顧言墨舌尖無意識舔了下有些幹燥的下唇,視線迅速移向了手中的平板。


    「沒想什麽。」


    單書寒眼眸沉沉,坐在了顧言墨旁邊。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手臂上,顧言墨敏感地往後縮了縮,無辜地眨眨眼,看向單書寒。


    「我以為言墨會問我為什麽會說出那些話。」


    顧言墨手指微微蜷縮,看向單書寒的眼睛澄澈幹淨,他不知道單書寒為什麽要突然這麽問,卻依舊坐好了,坐的端端正正等著單書寒的話。


    他很認真地點點頭,「我覺得我們或許需要好好聊一聊。」


    單書寒的頭髮依舊沒有幹,看起來有些淩亂,他坐在顧言墨的對麵,大長腿就蜷曲著放在顧言墨旁邊,像是要把他圈起來。


    他臉上的笑終於消失了,再不隱藏其中濃鬱的仿佛要將顧言墨吞噬掉的占有欲。


    「其實說出那些話的我才是最真實的,我不想要隱藏我對言墨最真實的欲.望了,」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著顧言墨,「從喜歡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你這雙眼睛隻看著我一個人,你這顆心隻裝著我一個,你這個人隻屬於我。」


    修長有力的手按在顧言墨的右手上,以一種絕對掌控的姿勢死死壓著。


    「我不能忍受你看著其他人,對其他人笑,對其他人好,特別是那些也喜歡著你的人,他們都可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單書寒抿唇,微微垂眸,「我甚至有想過如果有一個地方隻有你和我兩個人就好了,那樣言墨就隻屬於我一個人了。」


    單書寒低垂著腦袋,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說出的話雖然堅定卻帶著些心虛。


    「我知道那是不對的,所以我一直忍耐著,可是真的好煎熬……其實真實的我真的很小氣,言墨還會喜歡我嗎?」


    顧言墨啞然,被單書寒按著手沒有動,良久才緩緩摸了下單書寒的腦袋。


    「其實喜歡和愛本來就是很私人的,想要獨占很正常,你隻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顧言墨輕輕抱了下單書寒,「你什麽樣子我都會喜歡的,我隻希望你更相信我一些,更有安全感一些。」


    顧言墨這麽說著,忽然想到了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不由有幾分心虛。


    不過現在的他不同了,他一定會好好愛,並且隻愛單書寒一個人的。


    「真的嗎?」


    單書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顧言墨,「真的隻愛我嗎?」


    顧言墨用力點點頭,「所以不要想那麽多啦,乖乖睡覺。」


    他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單書寒過來。


    單書寒乖巧地躺在顧言墨旁邊,眼睛亮晶晶盯著顧言墨看,生怕顧言墨突然消失似的。


    顧言墨無奈,任由單書寒拉著他的手睡覺。


    大概是因為拉著顧言墨會很有安全感,單書寒這一覺睡得格外沉,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他和顧言墨沒有什麽事情的時候都是睡到自然醒的,一般都是他先醒來去做早餐然後再把顧言墨叫起來。


    今天房間裏卻少了那道清淺的呼吸聲。


    單書寒猛然坐起,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竟然已經沒有一點溫度了。


    顧言墨早就離開了。


    他不是一個會早起的人,卻偏偏在今天起的那樣早。


    單書寒迅速起來,在屋子裏裏裏外外轉了一圈。每找一個房間,他的臉色都會沉上一分。


    言墨離開了?甚至沒有告訴他一聲。


    為什麽偏偏是今天?真的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情而偷偷走了嗎?


    他果然還是害怕這樣的自己吧?


    單書寒整個人頹然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個空空蕩蕩的房子,心底深處那最見不得人的陰暗處像一隻猛獸肆意吞噬著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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