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副樣子落在周逸軒眼裏就是心虛,周逸軒臉上的笑慢慢消失,冷著臉一步步逼近顧言墨,將他整個人逼到牆角,看著他的眼神愈發露骨。


    「既然學長這樣的話,我也可以吧?」


    顧言墨睜大了眼睛,看著周逸軒一點點靠近他,那張臉在眼前慢慢放大,他實在沒忍住,一巴掌扇了過去。


    一把將人推開,顧言墨還沒反應過來,旁邊便竄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單書寒黑著臉,手上拿著的顧言墨的書包直接扔到了地上,一拳打在周逸軒肚子上。


    周逸軒冷笑,立刻揮拳朝單書寒打去,兩人誰都不讓誰,拳拳到肉,用力的不要命。


    顧言墨隻愣了一瞬便反應過來,上前拉住單書寒的胳膊,這樣做的結果也隻是讓原本處於上風的單書寒平白挨了周逸軒一下。


    「別打了!」顧言墨大喊,用力環住單書寒的腰,將人拖出去老遠,離得周逸軒遠遠的。


    因為他這一聲喊,不遠處的學生們都從教室裏探出頭看這邊。


    周逸軒敏銳地察覺到視線並迅速帶上了口罩,一雙眼睛卻依舊狠狠瞪著單書寒。


    兩人雖然都沒有再動手,眼神卻是要命的森寒。


    周逸軒就看著單書寒和顧言墨親密的站在一起,忽然就笑了,看向單書寒的眼神除了怒火竟帶上了幾分嘲諷,「你以為你算什麽?早晚會像我一樣的。」


    說罷,他戴上帽子,憐憫地看了眼單書寒,頭也不會地走了。


    單書寒輕碰了下破了的唇角,垂眸,視線落在那一片片散落在地的照片上。


    顧言墨心頭一緊,迅速彎腰想要撿起地上的照片,卻被單書寒先行一步。


    單書寒隻撿起了兩張。


    第一張上的顧言墨坐在吧檯旁,身邊坐著一位穿著服務生衣服的男人,腰帶束著的腰盈盈一握,緊貼著顧言墨的手臂,大敞著的襯衫衣領透著幾分性感。他端著一杯紅酒和顧言墨對視,兩人的唇碰在同一個酒杯上,對視著的眼神曖昧沾粘。


    第二張上,顧言墨穿著校服站在班門口,暖陽在他身上隴上一層光暈,他微眯著眼睛,輕靠著身邊的男生,腦袋親昵地抵在男生的肩膀處,鼻尖輕蹭著男生的耳垂。男生乖巧的站著,臉頰都害羞的紅透了,他緊抿著唇,即便這樣依舊可以看出開心翹起的唇角。他餘光悄悄瞥向顧言墨,正巧和顧言墨對視,曖昧又和諧,仿若一對美好的校園情侶。


    單書寒胸口起伏著,用力地閉了閉眼,將手中的兩張照片收好,看向顧言墨。


    顧言墨緊張地舔舔唇,甚至不敢看單書寒手中的照片,他從口袋中拿出紙巾遞給單書寒,「先擦一下,一會兒去買點藥處理一下傷口。」


    單書寒點頭,一雙丹鳳眼看著顧言墨沒有動作,而是湊過去,「言墨幫我。」


    這不太正常吧!


    不應該很生氣嗎!


    顧言墨狐疑地打量著單書寒,他平靜的有幾分嚇人了,什麽都不問反而更讓人害怕。


    顧言墨輕柔地把他擦掉唇角的血,試探地解釋道,「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你真的是我初戀,我保證……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才好。」


    顧言墨小心看著單書寒的表情,看著他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從受傷變成委屈。


    委屈到了極致,像一隻被主人拋棄了的小貓咪,可憐巴巴睜著眼睛看著狠心拋棄他的主人,期盼著可以再被撿回去。即便傷心委屈,卻依舊隱忍著,想要獲得最純正的愛。


    顧言墨心軟到了極致,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


    單書寒卻體貼地看了眼時間,「言墨還是先去答辯吧,應該快到你了。」


    「我有點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單書寒雖然這麽說,卻依舊看著顧言墨,「我看你上樓再走。」


    畢業答辯確實重要,顧言墨咬咬牙,也隻能道,「那我先去答辯……你先回家等我。」


    單書寒點頭,看著顧言墨一步三回頭的上樓,等人走遠了。他眼底的受傷委屈瞬間消失,黑沉沉的眸子裏有隻壓抑許久的困獸衝破牢籠慢慢蠶食著僅有的理智。


    他每撿起一張照片,那隻困獸的枷鎖就鬆動一分,最終吞沒所有理智。


    顧言墨的答辯很順利,單書寒果真沒有等他一起回家。他一直惦記著那些照片的事情,卻真的想不出要怎麽解釋。


    回家的路上買了單書寒最喜歡的甜品,顧言墨有幾分忐忑地回了家。


    這會兒家裏應該隻有他和單書寒,剛進門管家就小聲地和他說:「下午書寒少爺情緒不太好,一直悶在房間裏沒出來,剛剛說有道題不會讓我等少爺回來了告訴你,讓你去教教他。」


    顧言墨點頭,上課去了顧家專門給單書寒騰出來學習的房間。本來是打算請家教來教單書寒的,所以房間布置得和教室差不多,不過隻有兩張課桌。


    顧言墨敲了下門才進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穿著白襯衫的單書寒,他沒有像平時一樣穿著家居服,看起來就是個幹幹淨淨的少年。


    單書寒對顧言墨笑了下,牽動了嘴角的傷口卻沒露出一點其他的表情,仿佛學校的事情從沒有發生過。


    「你回來啦,我有道題不太明白,顧老師可以給我講一下嗎?」


    顧言墨耳朵一紅,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有點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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