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牌是修真界中一種十分殘忍的禁法,將被施術之人的魂魄抽離禁錮在一塊用秘法煉製過的玉牌上。而施術之人隻要一個心念,便能毀了玉牌。


    玉牌被毀,被施術之人的魂魄煙消雲散,自然也就沒了性命。


    齊香被賣給程五爺的時候,就被仙音宗的宗主抽離了魂魄製成了魂牌,就是為了讓程五爺能更好地控製齊香。


    這也是齊香沒法從香仙樓裏逃跑的真正原因,隻能等人來為她贖身。


    隻是她是清倌人,而且長相不差、身段也不差、唱歌跳舞樣樣會來,所以她的贖身價就有些高的離譜了。隻到了今日,才等來了元媛這樣的“冤大頭”。


    而齊香的魂牌,在元媛付足了十萬靈石的前提下,也從程五爺的手上落到了元媛的手中。


    “不光是我,就是這中元城眾多的陰陽和合館裏無數的姐妹都能為我作證,證明仙音宗就是個藏汙納垢,肮髒無比的地方!”


    齊香目中滿滿都是仇恨,“你當仙音宗是如何被滅的。哈哈!”齊香笑了笑,“她羅天嬌絕對不會想到,她堂堂一個結丹初階的修士,和中元城內各大勢力都有牽扯,最後卻死的這樣淒慘!”


    “我有個師妹,和我一樣也是孤女,都是被羅天嬌從街頭撿回來的。我因為反抗被賣到了地下鳴鳳街的香仙樓,我的師妹平時乖巧伶俐,便稍稍得了一點好,被羅天嬌賣到了中元城中最出名的一家陰陽和合館中。”


    齊香臉上藏不住的冷諷,“我那師妹雖然是被賣到了明麵上的陰陽和合館中,卻還沒我的‘運氣’好。地麵上的鳴鳳街,那些陰陽和合館裏不能明擺著賣命,卻是要一次又一次賣身給那些臭男人做鼎爐的。”


    “她深恨羅天嬌。後來遇上了個元嬰修士卻是看中了她收她做了侍妾,她提出的要求便是要滅掉仙音宗。”


    元媛和司南弦的臉色齊齊一變,元嬰修士在如今的修真界來說已經算是真正的“神仙”了,這中元城的城主也不過是元嬰初期的修士。


    比起仙音宗和羅天嬌這樣一個區區不為足道的結丹修士,想來就是中元城的城主也不願意得罪一個元嬰修士吧?原來這便是仙音宗突然覆滅的真正原因呢。


    元媛長歎一口氣,“這也好!也少了許多女子受罪……”


    齊香冷笑出聲,“這中元城內的陰陽和合館是多少年前就有的,你當這中元城裏就隻有仙音宗一家在培養鼎爐?哼!整個中元城才是真正最大的孽根!”


    元媛沉默了,雖然她也深恨這樣強迫女子的行為,可她如今才隻是結丹中期的修為……她無力抗衡這種不公。元媛再一次感歎修真界中果然是實力才是最最重要的。


    司南弦感覺出了元媛的默然。突然伸手握住了元媛放在桌上的手,用力握了握,朝抬頭看來的元媛微微一笑。眼中俱是溫暖。


    齊香突然黯然了下來。過了好半響才勉強一笑,“不過好歹,少了一個仙音宗,在沒第二個仙音宗冒出來之前,至少要有好些女子不用再像我和我那些姐妹們一樣倒黴了。”


    元媛想著齊香也是命苦。損失了十萬靈石的肉痛感也漸漸淡了去。想了想,便從儲物袋裏掏出了齊香的魂牌,遞了過去,“齊香,這個還給你!”


    齊香愕然地看著元媛遞到她麵前的那枚深紅色上麵隱隱有一點璀亮在不停遊走不定的玉牌,“你……你是什麽意思?”


    元媛輕輕把齊香的魂牌放在了桌上。玉牌接觸木質桌麵,發出了一聲輕微細小的“咚”聲,卻仿佛落在了齊香的心上。


    “我要你的魂牌也沒用。既然贖你出來,不能還你自由,我和那程五爺或是羅天嬌又有什麽區別?”元媛淡淡說道:“隻是我這人一向不願意做冤大頭,魂牌給你,但你得打個欠條給我。十萬靈石的帳你也要記得早點還!”


    齊香一把抓起自己那塊能夠決定她生死的魂牌。丹鳳眼裏眨眼的功夫就湧出許許多多的熱淚來。


    低下頭拿袖子狠狠擦了擦臉,齊香又抬起頭。一臉燦爛地元媛笑道:“不就欠條嘛,我寫!”


    司南弦目瞪口呆地看著齊香真寫了欠條,而他的師姐也真的把那張欠條收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儲物袋裏。不由大感無力,果然女人神馬的世界男人一點都不懂……


    齊香寫完欠條,再想想已經被她慎而重之收進儲物袋裏的魂牌,從來沒有落回實處過的心突然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落回了原處。


    再看眼前的世界,也多了幾分真實,少了幾分虛幻。齊香的臉上也不由多了幾分真誠來。


    看向元媛,齊香的眼中有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濃濃感激,“元道友,你是好人!所以我決定告訴你一個秘密!”


    “仙音宗雖然從幾千年前就真的淪落成為為中元城各大陰陽和合館培養鼎爐的場所,可在幾千年前仙音宗還的確是正統的修真門派。”


    元媛心跳漏了兩拍,瞪大了眼睛去看一臉笑得神神秘秘的齊香,隻聽齊香繼續說道:“這些也是我以前偷聽羅天嬌與別人說話時得來的信息。仙音宗在幾千年前的確還是以音修為主――當時每個仙音宗的弟子修煉的都是上古時期彩音門流傳下來的修煉功法。隻是在三千五百一十八年的時候,仙音宗的門主突然入魔,隨即性情大變,和中元城城主一塊開設了中元城中第一家陰陽和合館……”


    “而這陰陽和合館中的第一批賣身做鼎爐的女修,就是被迫設了魂牌的仙音宗女修。自此之後,仙音宗就完全淪落了。”


    “那仙音宗沒被滅派之前,你和你的師姐妹們可還是修煉音修功法?”元媛話才問完,就想起了先前齊香說的她們都是修煉損己利人的雙修功法的話。


    她還這樣問,豈不是揭人瘡疤,正要開口解釋,就被齊香打斷了。


    “怎麽會呢?我們都是低賤的鼎爐……”齊香茫然地搖了搖頭,可下一句話卻重新給了元媛希望,“不過羅天嬌修煉的倒是正宗的音修功法,隻是不知道她的這門音修功法到底是不是從前彩音門流傳下來的了。”


    元媛已經大喜,可隨機又失落了下來,“可……可如今羅天嬌已經死了!”


    她也沒通天的本事,能夠找到一個死人問清楚她修煉的到底是不是彩音門的音修功法。


    齊香神秘一笑,“她死了有什麽關係?我當時還偷聽到,羅天嬌和他人說過,這彩音門因為是上古大派所以有傳承留下來。隻是要進這傳承之地卻是不易,傳承之地的外麵可是設置了許多陣法。普通修士難跨雷池一步!”


    “可我看元道友如今的修為大漲,已經是結丹中期的修為,隻怕這傳承之地,似我等是沒法去了,而元道友卻是能夠試著去走一遭!”


    元媛大喜過望,“你知道這傳承之地在哪裏?”


    夕陽如血,立在曾經的仙音宗如今的一片廢墟的上空,齊香眼中射出的不知道是仇恨還是懷念,又或者是隱隱的傷感,“這傳承之地是彩音門留下的最後傳承,所以這傳承之地便被仙音宗深深地隱藏起來。元道友,我和司道友的修為不夠,隻有你能親手試一試,看能不能激出傳承之地的抗拒之力。”


    元媛抬頭望了望遠處的城主府,轉身朝齊香問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此地離城主府不遠,到時候若是惹出動靜來,隻怕不妙!”


    齊香也想到了這個後果,不禁猶豫了起來,“那要如何打開傳承之地的入口,我卻是沒法子了!”


    司南弦卻突然鬆開了與元媛緊握的手,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樣物事托在了手中,朝元媛微笑道:“師姐,不論是什麽,隻要存在必定都有痕跡。而這傳承之地,為了隱蔽外麵一定包裹著層層疊疊的陣法或是禁製。無論哪種,空氣中必定有發散的靈力波動……”


    元媛和司南弦相視一笑,心有靈犀地笑道:“若是平時,這仙音宗還沒有被滅之前,女修眾多靈力波動也混亂,可如今嘛……”


    齊香撇了撇嘴,“你們兩個有必要這樣刺激孤家寡人嗎?”


    元媛抿嘴一笑,隻朝司南弦問道:“阿弦,你可有什麽法子?”


    司南弦托高了手中的那件物事,讓齊香和元媛留意了它,這才介紹道:“這是我自己煉製的一樣小物,沒有什麽大用處,對靈力波動卻是格外敏感。用它來找,肯定事半功倍!”


    說著司南弦便直接擰了擰那物事屁股旁邊的發條,再放下了地,那外表形似一隻小雞的物事剛落了地,便爆發了一陣土黃色的靈光,直接化成了一隻高大威猛的紅冠公雞。


    隻是看這公雞雙眼呆滯,並無半點靈氣,便知道這公雞是假的了。


    司南弦隨手打出一道靈力沒入了紅冠公雞中,口中輕喝道:“去!”


    那公雞便仿佛得了令一般,一雙黑曜石做成的眼睛中也爆發出了兩點星光。


    整隻雞就仿佛瞬間活過來一般,邁開了雙腳,腦袋也開始一點一點的,稚黃色的尖嘴上冒著點點靈光,虛空朝腳下的廢墟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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