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濤說完,整個大廳都沉默了。若是慕濤說的是實話,那真的就是那個隻有練氣六層的姓何女修殺了慕雲外加慕三幾個?


    這怎麽可能?立在一旁的慕家眾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的意思都是一模一樣的難以置信。


    主位上的老者點了點扶手,“濤兒,那關於這姓何的女修你還知曉多少?事無巨細,你都一一說說。”


    慕濤一臉的苦澀,搖了搖頭道:“族長,這姓何的女修十分警惕,每次來我多寶閣交易,都是易了形容的。而且我幾次想要追蹤她的行跡,都差點被她發現,迫於無奈隻好都停下。所以,我除了她姓何外,再不知別的消息了。”


    老者哼了哼,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隻冷聲道:“雁過留聲、人過留名,隻要世上有這人,我還不信了,就找不出她來為雲兒償命!”


    “濤兒,你與她接觸最多。你來,把她的形容畫下。然後發放到我慕家所有的商鋪以及每個慕家子弟的手上去,嚴令我慕家子弟若是見到此女定要格殺勿論!”


    反正他的雲兒已死,他的後輩子孫沒一個爭氣的,這慕家得罪不得罪人,興旺不興旺又與他何幹。他就要攪亂一池春水,逼出那個行凶之人。


    老者心中冷笑,其餘的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要上前出聲反對。就見主位上的老者一甩手,握著裝有慕雲頭顱的儲物袋掉頭往門口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說道:“雲兒血海深仇,就在濤兒你的一隻筆下,一切都拜托與你了……”


    老者一離開大廳,其餘的長老都紛紛議論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濤兒都說了,這姓何的女修有可能是變幻了形容的。那就有可能連姓氏都是假的。族長下令輕鬆,我慕家子弟也不知道要受累多少了!”


    還有人說,“受累也就罷了,可這‘格殺勿論’的令一下,若是殺對人也就罷了,若是殺錯了,豈不是給我慕家惹禍嗎?”


    “我慕家有多少子弟如今拜入修真界內各大門派中,若是因為此事得罪了人,豈不是斷了我慕家再無送人入各大門派的機會了嗎?”


    “唉!族長這是……報仇心切,可也不能這樣行事啊!”


    他們這些長老。個個都有子孫,族長下了令,他們的子孫也要為之奔波。族長說的好聽。說慕雲是為了慕家,可難道慕雲就沒有私心了嗎?


    現在倒好,為了族長的一己私心,卻要勞動慕家所有的子弟,哼!族長如此做。如何服得了眾心?


    在議論紛紛中,慕濤遮掩在垂下的袖子中的一雙手卻是握得緊緊的。多寶閣裏許多人都是見過何仙子的。若是他亂畫一通,隻怕族長暗中求證,那他之前說的話也會因此全被歸類成謊話,反而會對何仙子以及他自己不利。


    若是真畫了,慕家的多寶閣以及慕家子弟幾乎遍布整個修真界。豈不是也給何仙子惹禍上身嗎?


    這可……如何是好?


    滄海境,元媛不知慕家族長已經對她下了通緝令,正拎了藥鋤。另一手挽了那隻裝了百年紫靈芝的玉盒。一邊往靈泉池旁的藥田走,一邊朝手中的玉盒囉嗦道:“今日放你一條生路,你可定要在我這藥田裏茁壯成長,早日成為千年紫靈芝!才不枉費我的一番苦心!”


    她思來想去,她如今修為不高。受的傷隻要靠養就成了,那靈泉池便有這效用。她的藥田裏十年、二十年的靈藥極多。可百年的還真沒有。


    以後的日子,隻要她活著便是長長久久的。若是修為上去,所需要的靈液要用的材料更加珍貴。


    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將這株百年的紫靈芝種在藥田裏讓它自行生長。忍一時之欲,才能圖日後百年。


    選了個空地,元媛用藥鋤淺淺地挖了一個坑,又施法從一旁的靈泉池裏吸了點靈泉上來先打濕了泥土,這才從儲物袋裏取出了幾塊靈石埋在了淺坑旁。


    等一切做完,這才拍拍手打開了玉盒,將那株百年紫靈芝的根須豎著放進了淺坑裏。又拿濕土拍實,再澆了一通水這才直起了身子。


    這株百年的紫靈芝慕雲得來不過才幾日的功夫,原本是從地下拍賣會裏拍來的,準備獻給慕家族長也就是他爺爺延年益壽所用。


    隻是還沒來得及從元媛身上得到增幅粉的方子趕回慕家,他自己就先去了黃泉底下等他爺爺。


    所以,這紫靈芝離土還沒有幾日,活性還在。如今一被元媛種下了地,又是靈石、靈泉還有靈土的伺候著,立時就煥發了精神。


    才一下地,圓瓣的紫色靈芝葉上立時閃爍了一層靈光,陣陣馥鬱的靈芝清香順著風散滿了整座藥田。連兩匹飛雲獸都給吸引了過來。


    兩匹飛雲獸已經十分通靈,看著那株迎風招展枝葉的紫靈芝,嗅著清香隻饞得口水直流。


    元媛好笑,拎著耳朵仔細交代了遍,絕對不許動。


    兩匹飛雲獸無辜又可憐地直盯著元媛猛看,可到底敵不過主人威嚴,還是噴著氣點頭應了。


    元媛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這紫靈芝的香氣太誘人了,就是她也忍不住想扯個幾片葉子下來放嘴裏嚼嚼。


    為了她的千年紫靈芝計劃養成,還是再勞動下吧。


    幹脆又從儲物袋裏掏出了一套低階的防禦陣盤,布在了紫靈芝的附近。滿意地再看了眼那株已經完全煥發了精神的紫靈芝,元媛這才拎著藥鋤和空了的玉盒又轉身回了木屋。


    不消片刻,便隻著了中衣又從屋裏出來,泡澡時間倒了。


    就這樣,每日泡三個時辰的靈泉,再花三個時辰打坐靜心。有空再去打理打理藥田,播播種,逗逗兩匹飛雲獸。再看看仙鶴的動靜。多餘的時間,元媛幹脆拿來睡覺。倒是真真過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滄海境中不知歲月,這日元媛先前播下的蘭香草已經成熟。便興致勃勃地收了起來,一張張地攤平讓風風幹。


    等風幹了,又用了她已經調好的藥水浸泡,再風幹。最後,才用小刀裁成了大小一模一樣的符紙。


    對著光,元媛看了眼手中這張隻有一指寬、三指長,上麵還有隱隱脈絡的自製符紙,嗅著淡淡的蘭草和靈藥香氣。滿意地手指輕彈。


    靈符製作講究一氣嗬成,自身的靈力通過符筆傳輸到符紙上,輸出的過程一邊要畫符一邊還要控製靈力輸出的平穩和多少。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好在元媛當過修真界裏的廚師,本身的神識細分以及靈力輸出的控製已經達到了精準的水平,但剛開始的時候,也浪費了數十張符紙才成功地製作了一張靈符出來。


    之後的成功率也在六成左右,對於這樣的成果。元媛很滿意。畢竟才第一次試手,就能有這樣高的成功率,已屬不易。


    將製好的靈符收起,元媛活動了下手腳。掐指算了算,到今日,她在滄海境裏呆了足足有半月的時間了。


    靜極思動。元媛起身換了套衣衫。臨出滄海境前,元媛又凝出水鏡照了照。見鏡中之前削短遮蓋住半邊臉頰的短發已經留長,垂在麵前十分難看。


    想了想。便挽了上去用簪子固定住了。


    之前她用這副模樣在外麵出現過多次,見過她的人極多。若是之前來追殺她的人與多寶閣有關,那麽是否會有人向她尋仇呢?


    還是換個模樣吧,以防萬一。人總歸是喜歡看美好的事物,隻要時間長了。她之前那短發遮麵極為平凡的模樣隻怕早就被人忘了一幹二淨的。


    等出了滄海境又收了擺放在房間裏的陣盤,元媛這才推門出去。還沒來得及感受外界的陽光和煦。就聽見一個欣喜的聲音嚷道:“妹妹,你出關了?”


    元媛聞聲抬頭看去,隻見一身昆侖雜役弟子服飾的樓小晏正扔了手中的藥鋤,轉身向她撲來。


    元媛忙笑道:“姐姐,你也出關了?”


    樓小晏站穩了身子,一把拉住了元媛的手,上下打量了幾遍才笑嗔道:“我可是早就出關了,倒是你,怎麽一閉關就是半月的時間,可想死我了!”


    “還不是誰,日日都喊著修為修為,一閉關就是幾日。我無人陪伴,隻好也學那誰一樣閉關了!”元媛笑道。


    樓小晏一推元媛的手,故意怒道:“得了吧!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如今可好?我可是聽說了你受了無妄之災的!”


    元媛忙轉了個圈示意自己已經無事了,“當時不過受了震蕩,經脈和丹田除了偶爾還會隱隱作痛外,另外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樓小晏這才拍了拍胸脯道:“可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了!”說完,樓小晏一拍巴掌,指著元媛的臉問道:“你的額發呢?”


    元媛撫了撫鬢發,笑道:“姐姐,我想著咱們天生麗質難自棄,不該讓明珠蒙塵,就又把頭發給挽上去了!”


    樓小晏氣得拿手狠狠在元媛粉嫩細白的臉頰上扭了一把,“好你個促狹鬼,日日想了新花樣盤弄,隻苦了我,跟在你後頭就落了個東施效顰被人取笑的份!”


    元媛連忙賠了笑臉挽了樓小晏的手道:“好姐姐,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任你罵任你罰,我都認了!”


    樓小晏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轉怒為喜嘻嘻笑了,“就等你這句話呢。你閉關半月,我可是日日都在想你做的美味。走!今日便要罰你整個十條八條的魚,還有兩隻仙錦雞來補償我!”


    元媛自然連聲應好,兩人便一路笑嘻嘻地往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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