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總管走在前麵,腦子裏還是白紅陌在提起白朮時的神情。


    那是他第一次見白紅陌露出那種冷漠又恨極的表情,比之皇帝更甚。


    「他該死,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他不知道這對兄妹之間發生過什麽,但無論在什麽時候,他都站在白紅陌的那邊,所以便沒有開口勸解。


    白總管停在門外,高聲道:「陛下,白朮求見。」


    「宣吧。」


    一道微弱的男子聲音從裏麵傳來,守在門外的侍衛聽到皇帝的回話後邊推開門。


    白總管側身站在了一邊,白朮一個人走了進去,後麵的大門隨之合上。


    白朮朝著龍床的方向走去,正午的陽光很大,房間裏卻因為關上了門窗,顯得不怎麽明亮。


    他走到離床幾步遠的距離,跪下去道:「臣白朮叩見陛下。」


    眼下今非昔比,皇位鐵定是白芷的,他敢自稱是臣,心裏也是存了試探,看陛下對白家的態度。


    房間裏靜悄悄的,白朮埋首跪在地上,等著皇帝應聲。


    龍床上沒有任何聲音傳來,白朮心底略微慌了一下,難道是皇帝對他不滿?


    「罪臣白朮,叩見陛下。」他默默退了一步,自稱是罪臣。


    罷了,忍一忍,待白芷繼位後,自會為白家平反,屆時,他便是權傾朝野的皇親國戚,一定能重現白家往日的風光。


    白朮在心裏想著,回過神來心裏又慌了些,因為皇帝依舊沒有開口。


    他大著膽子抬起頭,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預料的對視卻沒有來,龍床上的皇帝依舊平躺著,沒有任何動靜。


    白朮忙低下頭去:「陛下,罪臣白朮前來請罪。」


    靜,可怕又詭異的靜。


    白朮的心高高吊起,他緩緩起身看向狀似沉睡的皇帝,腦子裏底冒出一個不甚清晰的念頭。


    心隨意動。


    手指在皇帝鼻下僵住,白朮腦子裏一空,雙腿一晃跌倒在地。


    陛下駕崩了!


    不對,何時駕崩的?


    他說不清了,不對不對,哪有這麽巧的事,這一定是個圈套。


    就在這時,外麵又傳來白總管的聲音:「陛下,該診脈了?」


    房間內外一片靜默。


    白總管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陛下,龍體要緊,該診脈了。」


    依舊是靜默。


    「陛下說有要事見白賢妃母女,之後再診脈。」白朮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一定是小妹的手段,怪不得當時答應的那麽幹脆,不行,要把她們母女拉過來。


    白朮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白紅陌和白芷拉進來,這樣才能算一根繩上的螞蚱。


    卻不料,白總管直接推門進來,一邊走一邊道:「陛下,您的龍體可不能耽擱了診治,奴才鬥膽求陛下先診脈吧。」


    禦醫相互對視一眼,沒有著急跟進去,緊接著便聽見裏麵傳來驚呼。


    「陛下!白朮你竟敢謀害陛下,快來人啊。」


    是白總管哭嚎的聲音。


    一時間,護衛和禦醫一窩蜂地沖了進去,知見白總管和白朮扭打在一起,禦醫趕緊上前。


    「陛下……」


    禦醫搖頭,護衛們也有了明確的目標,直接把白朮製服。


    「不是老夫,這是陰謀……」


    「堵上他的嘴,快去找皇後娘娘,方才你進來時,咱們明明都聽見了陛下的聲音,這麽久並無外人進來,不是你是誰,陛下啊,奴才可怎麽辦……」


    白總管哭倒在龍床邊,護衛堵了白朮的嘴巴,一邊吩咐人去找皇後。


    皇後來得很快,白賢妃母女緊隨其後,接著是林貴妃,收到消息的群臣。


    禦醫給出的結論是:身體衰微,因呼吸不暢而亡,死亡時間就在這一個時辰內。


    白總管和護衛的口供一致,兇手是白朮。


    皇後一還算冷靜地主持大局:「陛下才剛認下了賢妃母女,白朮卻痛下殺手,本宮便做主判其斬立決。」


    話音微頓又轉向白紅陌的位置:「賢妃妹妹莫要為其求情,否則本宮絕不同意讓你的女兒登上這皇位。」


    白紅陌低聲抽噎垂首不語,似是悲痛至極。


    白芷跪在一旁,語氣猶豫著拒絕道:「兒臣恐…恐難當大任,還請母後三思。」


    皇後臉色微凝:「國不可一日無君,明日起,便向眾位老臣們學習怎麽處理政務吧,至於登基大典,日後再議。」


    白芷默了默,看向白紅陌。


    白紅陌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事情便這麽定了下來。


    皇帝駕崩,有資格又沒出問題的繼承人隻有白芷一個,皇後身為六宮之首親自命其繼位,一切都顯得理所當然。


    大臣們也沒有別的選擇,隻能想辦法用心輔佐了,希望這位公主,不,希望這位女皇陛下是個可塑之才,不然這百越朝就真的動盪不安了。


    然而沒幾日,朝臣們就有些忍不住了。


    因為這位女皇陛下簡直就是個甩手掌櫃,什麽事都交給安國郡主來處理。


    安國郡主便是周□。


    白芷上朝的第一天便為其恢復了身份。


    原來周□乃是先太子之女,當年先太子在皇位之爭中慘死,皇帝即位後為絕後患,找理由把自己的皇兄皇弟們殺了個幹淨,連他們的子孫也沒有留,隻有先太子的小女兒周□倖存,一直養在白賢妃膝下,受其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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