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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見一法存無見,大似浮雲遮日麵;不知一法守空知,還如太虛生閃電。”


    刁小四緩緩閉上了眼睛,感受到微風吹拂過衣袂,陽光灑照在肌膚,還有四周此起彼伏的細緩呼吸聲……激蕩的心神漸漸沉寂下來,澎湃的熱血亦重歸平靜,身外的世界慢慢遠離,卻又像是和他水乳交融在了一起。


    他的靈台變得一片空明,眼、鼻、耳、舌、身、意六根一一封閉,進入到無色、無聲、無香、無味、無觸、無法的渾然無我之境。


    心不存無見,意不守空知;一念自知非,靈光常顯現。


    他的身軀佇立場中紋絲不動,卻又如行雲如流水,不著一物不染纖塵。


    痛鼎大師眸光一閃,臉色凝重,口中一聲低喝掣動散花禪杖指定刁小四。


    “呼――”一團團淡金色的佛光如雲濤翻滾前仆後繼,層層疊疊向刁小四湧去。


    哪知,甫一迫近到刁小四身周丈許,洶湧的金濤便如泥牛入海,化為片片漣漪擴散開來,轉眼消融於無形。


    場外觀戰的戒律院眾僧悚然動容道:“這小和尚施展的是何種功法?隻怕連玉鼎方丈也未必有此等境界!”


    隨著慈恩寺四大神僧中的空鼎、洞鼎、金鼎先後圓寂,玉鼎大師儼然已是寺中第一高手。但在痛鼎大師排山倒海般的“法意佛潮”直麵壓迫之下,即便是他亦必須全力以赴方能化解,哪有似刁小四這樣從容輕鬆渾若無事?


    痛鼎大師身在局中感受較之戒律院眾僧更加明顯,但他騎虎難下絕無罷手認輸的道理,否則一世盛名勢必付諸流水,從此成為正魔兩道最大的笑料。


    幸好刁小四大言不慚,放出狠話來要在一招之內令他禪杖脫手。放眼當今天下,能做到這點的恐怕隻有寧無奇等寥寥數人而已。


    念及與此痛鼎大師心頭一定,舉步向前道:“小師傅,請賜教!”


    “鏗!”散花禪杖精光暴漲,如長虹驚天筆直一線向刁小四心口****而至。


    這一招似疾實緩,施展的依舊是“三七神功”,隻等刁小四稍有異動,散花禪杖便會立刻發出後手變招,避實擊虛直搗黃龍。


    孰料刁小四猶如老僧入定巋然不動,身前毫不設防任由散花禪杖高歌猛進。


    痛鼎大師低咦了聲,散花禪杖驟然減速,到後來仿如拖曳著萬鈞重擔一寸一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刁小四徐徐迫近。


    然而刁小四依舊毫無反應,他耷拉著眼皮即不閃身躲避也不橫刀招架,簡直就是在一心求死坐以待斃。


    痛鼎大師的眉頭皺緊,出杖的速度越來越慢,顯得無比凝滯沉重,再也不見“三七神功”淩厲迅捷變幻莫測的氣象。


    場外的眾多僧尼見此情景俱都大感驚詫,惟有少數長老級的人物隱約能夠猜到其中的一點兒玄虛,曉得“三七神功”最厲害的地方莫過於招式千變萬化令人顧此失彼,卻也需要一定的空間方可施展。


    刁小四想必是看穿了其中暗藏的玄機,索性以靜製動後發製人,大模大樣地讓出先手,隻耐心等待散花禪杖變化窮盡招式用老的一刻。


    “啪!”一顆黃豆大的汗珠從痛鼎大師的額頭滴落,他的散花禪杖變得前所未有的沉重,緩緩向前遞進卻尋找不到攻擊的角度與線路。


    他的眼睛可以清晰地看到刁小四正站在自己的麵前,禪心之中感應到的卻是一片虛幻之海。


    這少年的身形已和金頂佛境融為了一體,渾若天成無懈可擊。


    五尺、四尺、三尺……散花禪杖距離刁小四的心口愈來愈近,“三七神功”變化的空間亦隨之在不斷壓縮。


    痛鼎大師的耳中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聲,猶如鼓點般敲擊在心頭。


    他不由自主生出一絲紊亂跡象,猛然鼓氣喝道:“出招!”


    “喀喇喇、喀喇喇!”頭頂若有萬盞雷霆炸響,在靈山之間隆隆回蕩。


    “哇!”數十名修為稍遜的慈恩寺僧尼頓時麵如白紙吐血虛脫,竟是教這一聲佛門無上棒喝震得心神迷亂不能自已。


    再看刁小四仍舊耷拉著眼皮,五根手指來回轉動著幽泉短刀,唇角掛著滿不在乎的冷笑不言不語。


    痛鼎大師的目光一凝,這才注意到刁小四手裏的幽泉短刀如同一簇躍動的銀焰,正在他的指尖自由而隨性地舞蹈。


    他的腦海中沒來由地一陣劇痛,好似已教刁小四手中的刀鋒洞穿!


    “嗡!”散花禪杖倏然凝定,像一條暴怒的巨蟒迎空亂顫進退不得。


    “出招!”痛鼎大師的額頭冷汗涔涔,法意佛潮一波波湧向刁小四,又一波連一波地在對方身周消弭無形。


    他的目光須臾不離地緊盯著刁小四指尖跳動的幽泉短刀,刀芒吞吐閃爍幻化出不可捉摸的美妙光痕,萬千變化無盡刀意直逼而來,令自己原本堅逾磐石的鬥誌與信心被刺得千瘡百孔難以自持。


    再這樣下去,雙方無需過招,他已是禪心盡潰不戰而敗。


    “出招!”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法意佛潮如同狂濤潰堤宣泄而出,瞬間淹沒了刁小四的身影。


    痛鼎大師的左腳向前半步,手掣散花禪杖孤注一擲猛搗刁小四的心口!


    所有的後招變化就在他出手的霎那化虛為實不複存在,惟有一道金色宏光貫穿天地,充斥了所有人的視野。


    但就在這一杖擊出的同時,痛鼎大師的心裏已經明白,自己輸了。


    他的“三七神功”山窮水盡,被對麵的小和尚破得幹幹淨淨!


    突然,刁小四睜開了眼睛,衝著痛鼎大師微微一笑。


    他的左手放開緇衣老尼姑,身形不退反進迎向散花禪杖,幽泉短刀冷光凝動直刺痛鼎大師的咽喉。


    “嗚!”一條青龍從刁小四的左手五指間橫空出世,堪堪纏住渾圓的杖身朝側旁一帶。散花禪杖身不由己向右偏斜,緊貼著刁小四的腰部掠過。


    刁小四身勢不停,左手虛扣杖身猶如水銀瀉地逆流而上,合身撞向痛鼎大師懷中!


    痛鼎大師駭然變色,完全看不清幽泉短刀蘊含的變化――隻因它沒有變化,快若流星!


    眼看冷冽的刀鋒迫在眉睫,他無暇細想猛將散花禪杖向外推出,脫開雙手往後斜斜飛出,“嚓”的輕響胸前僧衣已為刀氣所破。


    刁小四的左手如舞風輪輕輕翻轉,順勢旋動散花禪杖,毫不費力地劈手奪過。


    “叮!”散花禪杖斜插入地,刁小四身形應聲飄退,伸臂攬住緇衣老尼姑。


    “砰!”痛鼎大師重重落地,麵如死灰木然望著兀自顫動不已的散花禪杖。


    自己敗了,而且敗得如此之慘!


    一個照麵禪杖脫手,這個小和尚居然真的做到了!


    四周死寂無聲,誰也不曉得此事該如何收場。盡管痛鼎大師毫發未傷,但他的禪心已被刁小四一刀破去,十年之內恐怕難以恢複,繼續纏鬥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罷了――”痛鼎大師徐徐吐出一口濁氣,心裏萬念俱焚。


    想自己七歲入寺修行,六十餘年間不論寒暑從無一天懈怠偷懶,隻盼有朝一日功德圓滿肉身成佛。誰知到頭來鏡花水月一場空,自己竟連一個寺中的小和尚也打不過,這一世的苦修又有何用?!


    他越想越覺得羞愧絕望,猛然舉起右掌朝自己的腦門拍落!


    慈恩寺眾僧都沒料到痛鼎大師竟欲自殺,一時間驚呼聲四起卻鞭長莫及無力阻止。


    “嗤――”千鈞一發之際,斜刺裏射出一顆朱紅色的滾圓佛珠,間不容發擊打在了痛鼎大師的脈門上。


    痛鼎大師右腕一麻勁力頓消,手掌雖然拍中腦門“啪”地一聲脆響,卻已變得綿軟無力。


    他險死還生朝佛珠射來的方向望去,既驚且愧道:“正鼎師兄?”


    隻見西南角上人群分開,一名手撚佛珠形如朽木的紅衣老僧步履蹣跚走入場中,正是“一寺九鼎”中的慈恩寺羅漢堂首座長老正鼎大師。


    他有氣無力地掃了眼痛鼎大師,搖搖頭道:“出家之人四大皆空,豈能為一時得失所左右。師弟精研佛法已逾一甲子,怎地還勘不破勝負二字?”


    痛鼎大師麵帶愧色躬身合十道:“有勞師兄點化!”


    話音未落,猛聽有個欺世滅祖的家夥大聲道:“狗屁四大皆空,我看是麻木不仁還差不多!”


    一言既出,恰似平地響起一聲驚雷,眾僧驚怒交集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說話之人射去,不是那無人能識的小和尚卻又是誰?


    正鼎大師淡淡道:“小師傅言辭犀利口才便給,貧僧自愧不如甘拜下風。但你煽動下院僧尼鬧事,又連傷戒律院諸位長老,終須對敝寺有個交代!”


    刁小四捂著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道:“不就是車輪戰嘛,趁著我還不困,你們趕緊!老子收拾完你們正好睡覺!”


    正鼎大師緩緩搖頭道:“小師傅的修為驚世駭俗,絕非貧僧能望項背。”


    刁小四聞言大感得意,興衝衝地道:“老和尚眼光不錯!雖然你人長得敗家了點兒,但那不怪你,是你爹媽早先沒商量好,。”


    ――居然敢當麵批評羅漢堂首座長老的長相,在場的僧尼中或許曾有人私下腹誹過正鼎大師,但聞言依然渾身惡寒,在心裏連聲念佛。


    正鼎大師毫無怒色,心平氣和地道:“請恕貧僧眼拙,竟委屈小師傅在本寺藏經閣中行打掃之事。若不是今日陰差陽錯小施主大展神威令我等大開眼界,本寺上下尚渾然不知。敢問施主可姓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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